“大汗,微臣覺得,要想擺脫目前的不利局勢,關鍵就是在於一個‘和’字,最少要穩住察哈爾與大明的其中一個,與其和談,儘可能地與其中一方和解,達到止戰的目的....”
“嘁~不過如此,本貝勒還以為你真得有什麼好主意?有何高見呢,也不過爾爾?”
莽古爾泰突然打斷了范文程的講話,話裡充滿不屑之意,更是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進而繼續說道:“不管是察哈爾的林丹汗,還是大明,都沒有與咱們和談的可能,前者與咱們有著生死大仇,堪稱不共戴天,後者卻有著祖訓使然,不和親,不賠款,不納貢,不割地,這就已經沒有了和談的基本前提條件,總不能讓大汗帶著大家退出遼寧,返回建州吧?”
“如果真得是那樣做的話,將會愧對先人,成為後金的罪人,太祖歷經數十年打下的江山,犧牲了那麼多的女真人,才獲得這些得之不易的疆土。”
如果說莽古爾泰的那兩個充滿不屑的反問,挑釁味兒十足,頗有無理取鬧的意思,那麼,接下來的一番話,卻是極為有力地駁斥了范文程的觀點。
如今的察哈爾林丹汗,去年被後金打得大敗,地盤盡失,惶惶猶如喪家之犬,顏面盡失,兩者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與仇恨,幾乎沒有任何講和的可能。
至於大明,那就更簡單了,如今的後金,佔據了安樂州、鐵嶺衛、瀋陽中衛等遼寧大部分的疆土,這些都是女真人用性命和血換來的,如果誰敢放棄這些,那就是後金的罪人。
毫無疑問,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以撫民怨,這個“罪人”將會被問罪,恐怕誰也不願意擔起這個責任。
然而,如果不放棄在遼寧的既得利益,不返回建州老巢,毫無疑問,根本就沒有與大明和談的可能。
畢竟,如果真這麼做了,就這麼和談了,與割地求和何異?
同樣的道理,如果誰就這麼同意和談了,那他就是大明的罪人,為千夫所指,為百姓所唾棄,將會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面,很顯然,只要稍有頭腦之人,不管是大明的那些文官武將,還是崇禎皇帝,都不會這麼做。
最起碼,也不敢光明正大的這麼做,只能暗地裡而行,以其他的名目,達到和談的目的。
這些念頭,只是在眾人的腦海裡一閃而過,莽古爾泰的話音剛落,這個時候,濟爾哈朗看不過去了,乃是努爾哈赤之侄,不管是輩分兒上,還是在軍功以及爵位方面,一點也不弱於莽古爾泰,也就開口了,為范文程說話。
“三貝勒,何必這麼咄咄逼人?不管怎麼講,範先生之所以這麼說,也是在為大汗出謀劃策,也是為咱們後金著想,儘可能地擺脫目前的不利局面。”
濟爾哈朗絲毫不懼莽古爾泰投來的犀利目光,對於自己不滿的樣子,隨之轉而說道:“如今之時,咱們後金的面對的威脅,不僅僅是察哈爾林丹汗和大明,兩者互為掎角之勢,一點一點地蠶食咱們的疆土,還有就是來自於東面的威脅。”
“咱們雖然和朝鮮締結了,達成了兄弟之盟,結為兄弟之國,然而,那個朝鮮王李倧並未中斷與明朝的來往,兩者依舊保持著宗主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