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間,崇禎的神色又恢復了正常,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還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和聲的轉而說道:“英國公,據朕所知,孫祖壽還是功臣之後,其先祖孫賢跟著太祖大國天下,乃是開國之臣,又數次隨成祖北征,征討蒙古。”
“嗯,是的,皇上,確有此事....”
張維賢略微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崇禎對孫祖壽這麼瞭解,但還是本能地輕輕點頭,予以回答的同時,不禁心中暗想,看來,以皇上現在的如此態度,有很大的可能性,孫祖壽將會是新任的山西巡撫。
就好像是在印證張維賢的這個猜測,崇禎的神色變得極為鄭重,煞有其事地緩緩說道:“好,就這麼定了,朕不日就會下旨,重新啟用孫祖壽,擔任大同巡撫一職,協助英國公你治理大同府。”
“微臣替孫將軍謝主隆恩....”
張維賢雙手再次抱拳,躬身行禮之時,卻被崇禎擺手給打斷了。
“哎...英國公,不必如此....”
在這一瞬間,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到崇禎那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隱隱透著不耐煩之意,心裡就是一緊,不禁忐忑起來,自己的這一句言詞,替孫祖壽謝恩,頗有朋黨之嫌,很容易讓君王生起猜忌之心。
一旦君王生起猜忌之心,就是臣子不幸的開始,尤其是猜忌的根源所在,乃是發自於朋黨。
無論是哪個朝代?亦或是哪個帝王?
所謂的朋黨,對於他們而言,形同於黨爭,有著為結黨營私做鋪墊的嫌疑,如果皇上真得有這種想法,自己和孫祖壽可就危險了。
此刻,張維賢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暗恨自己多此一舉,依舊改不了以前朝堂風氣養成的臭習慣,眼前的這個年輕皇帝,不僅行事怪異,眼光刁鑽毒辣,更是對黨爭痛恨不已,深惡痛絕。
這些想法只是一閃而過,張維賢暗暗責怪自己多嘴之時,就想要向崇禎解釋,主動認錯,隨著後者的一句話,心裡頓時長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後怕不已。
“話說回來,英國公,舉薦賢臣,乃是替君分憂,為朝廷著想,按理來講,應該是朕向你表示感謝才是!”
“微臣不敢~~~”
張維賢連忙回應了一句,露出惶恐之色,再次深深一拜,崇禎淡淡一笑,揮了揮手,正要說什麼之時,卻被一陣輕微而又侷促的腳步聲所打斷,冷曉磊的聲音也傳了進來。
“啟稟皇上,人已經帶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