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萬萬不敢將國之重器挪作私用!”
儘管沒有私心,儘管從未想過當官謀私利,李祖白還是忐忑而緊張地回應了一句,躬身施禮的同時,額頭已經現出了薄薄的一層冷汗,這不是心虛的表現,而是畏懼的下意識反應。
這段時間,京城裡可謂是人頭滾滾,血流成河,死了不少人,尤其一些皇親貴族,可是沒少受罪,國丈,皇后,國舅爺等等,都不能例外。
皇上那凌厲的手腕,讓人膽寒,一陣後怕。
不僅如此,像李祖白這些聰明的一小撮人,有一種預判,沒有明說的共識,別看死了那麼多人,京城已經恢復了平靜,但那都是表象,事實卻是暗流湧動,山雨欲來風滿樓。
尤其是京城流傳著一個鮮有人知的小道訊息,皇上調來了一支能征善戰的精銳之師,秦良玉的白杆子兵就快要到京城了。
知道這個訊息的為數不多幾人心裡清楚,暴風雨就要來了,一旦秦良玉到京,北京城內將會發生一場大地震,將會有一場大清洗,而白杆子兵就是用來維穩的。
糟糕的是,皇上的手段波詭雲譎,一連串的行動讓他們糊塗了,摸不清情況,這段日子倒黴的不僅有魏黨、東林黨,還有那些皇親貴胄,牽連甚廣。
當然,雖然牽連甚廣,除了清除魏黨的力度很強,但其他的事情都不大,不過是被皇上勒索了一筆錢,子侄被重責了一番,或者官員經常被訓斥。
如今這個極其敏感的時刻,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夕,聽到賈亦韜這番意味深長的話語,僅僅只是一個正五品的欽天監監正,李祖白如何不緊張?如何不害怕?
雖然成為了欽天監的頭頭,但在這個官員多如牛毛的京城,再加上欽天監並不是什麼要害衙門,這個五品監正實在不算什麼?
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做到心底無私天地寬,無所畏懼,最起碼他李祖白就做不到。
“好了,李祖白,不用這麼緊張,朕又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提醒你好好工作,儘快完成任務,莫要辜負了聖意。”
很顯然,賈亦韜的這一句話並未起到多少的安撫效果,李祖白依舊膽戰心驚不已,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薄珏給打斷了,頓時有一種重生的感覺,心裡長舒了一口氣,很是感激薄珏的轉移話題。
“啟稟皇上,製作望遠鏡,不僅需要極為高超的手藝,其中的鏡片獲得,需要高溫煅燒,方能製取到玻璃液,僅此一項,就需要一大筆錢和熟悉煅燒技藝之人的指導。否則,如果只靠欽天監的這些人摸索,雖然最終也能弄出來,但將會花費很長的一段時間。”
賈亦韜看向薄珏的同時,也在輕輕點頭,一副聽得很認真的樣子,緊跟著詢問道:“嗯...你覺得,該怎樣做,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裡製取到玻璃,並能作出望遠鏡?”
看到薄珏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面有遲疑之色,賈亦韜進而又補充道:“換句話講,在最短的時間裡,要想獲得望遠鏡,你需要朕如何支援?不管是什麼要求,合理的,不合理的,一下子說完,朕恕你無罪。”
薄珏這次沒有了顧忌,神色坦然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