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沉悶的高喝響起,自衙門外傳到大堂之上,迴盪在眾人的耳畔,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圍觀的老百姓已經讓出了一個通道,龍行虎步間,一個彪形大漢徑直走了過來,右手舉著一枚金燦燦的令牌。
金...牌...令...箭...
隨著彪形大漢緩緩走過,幾乎每個人都看到了鎏金令牌上鐫刻著的這四個大字,金牌令箭。
所有的百姓都跪了下來,匍匐在地,主審官更是連忙下堂,迎了上去,跪下的同時,山呼道:“微臣接旨....”
來到大堂之上,彪形大漢再次重複了那句話,剝奪徐顯純皇親國戚的身份,進而又補充道:“大人,你先審著,皇上的聖旨隨後就到,宗人府也會削去徐顯純的皇親國戚之籍。”
一時間,眾人並未因為彪形大漢的言語而高興、喜悅,反而神情怪怪的,從未聽說過,事情還可以這麼做,先審理犯人,再補發聖旨,削去皇親國戚在宗人府的籍貫。
不得不說,徐顯純不愧是奸臣中的奸臣,反應極為靈敏,當即就意識到這一點,連連置疑道:“哼...憑什麼相信你之言?誰知道你是不是冒充的?誰知道這枚令牌是不是假的?”
彪形大漢雖然看起來很是粗狂,但心思卻是極為的細膩,並未因為徐顯純的置疑而慌亂,對於眾人怪怪的眼神,更是淡然處之,目光在徐顯純、崔應元以及楊寰之間逡巡,說話的同時,更是緩緩地撕去了自己的偽裝。
“三位將軍,咱們一起在錦衣衛供事這麼多年,難道連屬下也不認識了嗎?”
“錦衣衛千戶高文采!”
隨著彪形大漢露出真實面目,三人異口同聲的驚呼了一句,滿臉的難以相信之色,轉而化為一片死灰,彷彿世界末日到臨了一般,而高文采繼續慢悠悠的說道:“三位將軍都是錦衣衛中的統領,經常出入宮中,想必能夠辨別金牌令箭的真偽,要不你們確認一下?”
此刻,不管是大堂之上,還是縣衙之外,早已被喜悅的氛圍所取代,當徐顯純、楊寰和崔應元認出彪形大漢之時,再看高文采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不管是圍觀的百姓,還是大堂上的刑部大員和差役,已經完全相信了。
這個時候,相對於眾人的喜不自勝,徐顯純等一干逆黨的絕望,癱軟在那裡,黃宗羲的眸子裡卻是瀰漫著疑惑的神采,片刻之後,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眼前一亮,轉瞬又恢復了正常,隨即踏步而來,走到高文采的身旁,深施一禮,感激道:“謝過皇上,學生才能替父申冤,為父報仇。”
“哎...你可千萬別謝我!”
高文采嚇了一跳,連連擺手的同時,更是後退一步,進而又說道:“我只是一個跑腿的,你要謝的話,就謝過皇上吧。”
話音還未落,“撲通”一聲,黃宗羲當即就跪了下來,面朝東北方,皇城的方向,連連磕了三個頭,並高呼道:“謝主隆恩!”
緊接著,黃宗羲拍了拍長衫,撣了撣塵土,看向高文采的同時,面有猶豫之色,最終還是說道:“將軍,學生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將軍能夠答應?”
“喔...什麼事情,先說來聽聽?”高文采反問了一句,饒有興致地看著黃宗羲。
“將軍,家父乃是這些逆黨陷害而死,如今他們即將被繩之以法,在此之前,學生想要崔應元的鬍鬚,在家父的墳前焚燒,以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
“哈哈...這事兒簡單,不管你怎麼做,反正我是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