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日出,朝廷之上...
賈亦韜意興闌珊的坐在龍椅之上,任憑下方的百官爭執不休,吵得不可開交,賈亦韜穩坐釣魚臺,不動如山的坐在那裡,彷彿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一般,百無聊賴之際,不時地拿起身前兩側的奏摺,翻了翻。
“啟稟皇上,微臣要彈劾內閣首輔施鳳來,此人乃是魏忠賢的餘黨,還有內閣之臣,黃立極、張瑞圖和李國普三人。,在前朝之時,他們主持內閣之際,無所作為,任由崔呈秀胡作非為,禍亂朝政,置之不理。”
監生胡煥猷剛剛丟擲這一番言論,不啻於引爆一顆重磅炸彈,立即遭到了許多官員的攻擊,予以反駁。
“哼...臭小兒,好大的口氣,不過是一名微末的監生,也敢彈劾內閣四大臣,真是自不量力,好膽。”
“無知小兒,你這是以偏概全,罔顧事實,誰人不知,前朝之時,魏黨勢大,內有魏忠賢一干閹人虎視眈眈,外有崔呈秀與徐顯純、李實等黨羽權傾朝野,在那個時候,誰敢忤逆魏忠賢的意思,做出頭的椽子?”
“就是,四位大人不過是委身求全,等待時機,予以致命的一擊,皇上即位之時,四位大人可是極力支援的。還有剷除魏黨之時,四位大人也是出了很大的力。”
.....
隨著許多官員的群情激憤,一起攻擊胡煥猷,有那麼一小撮的官員雖然是沉默不語,但心裡卻是在暗自腹誹,說的倒是好聽,一口一個剷除魏黨,一句一個擁立皇上之功,你們這些人都是魏黨,說出這番言辭,也不覺得害臊,羞得慌?
此時此刻,賈亦韜好像淪為了一個局外人一般,暗自的高興,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關於二十四衙門的改革,自己只是提了那麼一嘴,居然沒有一個人出來反對,真是讓人意外。
看著爭執的場面,賈亦韜雖然面無表情,卻是在暗自冷笑,腦海裡更是浮現出一連串的念頭,不斷地提醒賈亦韜,以便看清眼前的本質。
魏黨餘孽依舊勢大,東林黨也是包藏禍心,現在還不是徹底清除魏黨餘孽的時候,魏忠賢有五虎、五彪、十狗、四十孫,隨著魏忠賢的自殺而死,後兩者已經不足為慮,掀不起太大的風浪。
現在最重要的是,剷除五虎和五彪,屬他們的威脅性最大,對朝廷的危害最大,五虎五彪不除,臣心、民心難平,江山社稷難穩,但也不可操之過急,否則,只會逼得他們狗急跳牆,適得其反。
而且,五虎之中的崔呈秀已死,五彪已除其四,剛剛將徐顯純、楊寰、孫雲鶴、崔應元投入大獄之中,交給刑部,至於其他人,就先暫緩一段時間,穩住魏黨,過一段時間之後,再動其他人。
否則,一旦逼得過緊,人人自危之下,魏忠賢的那些朋黨將會全體暴動,後果將是沉重的,誰也無法承受。
賈亦韜暗暗點頭的同時,也明白,這個聲音乃是崇禎皇帝朱由檢殘存的一絲意識,在提醒著自己。
這一刻,賈亦韜有一絲明悟,眼前這熱烈的場景,看似是魏黨與監生的彼此攻伐,實則卻是魏黨與東林黨的暗中交鋒,再一次較量,很顯然,後者還處於非常弱勢的處境。
至於“三餉”與“二十四衙門的改革”,這些官員反應的之所以沒有那麼強烈,一是兩黨爭鬥激烈的原因,二是兩黨都想向自己這位皇帝表忠心,以此表忠心,從而好博出位。
何況,改革的是宦官機構,與他們自身的利益並沒有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