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要扶正天道,讓天道按照原來的軌跡執行。為了這個目的,他必須要毀滅已經深受干擾的雀兒,但他卻絕不敢毀滅猴子。
那須菩提呢?
須菩提要打破天道。便是在作為天道異端的猴子已經出世的今天,要徹底打破天道讓太上老君回天乏術也絕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畢竟是執掌天地上萬年的道祖啊。
猴子只能算是一個契機,讓原本不可能的事變成了可能,卻絕不是必勝的籌碼。
當打破天道的目標與猴子的存在本身矛盾之時,須菩提究竟是選擇自己的目標還是選擇這原本便淡薄的師徒情分,其實沒到那一刻誰也不知道。
何況背後還有一個身份不明的人。
相比之下,以打破天道為目標的這一邊恐怕比太上老君還要危險。
與楊嬋有的沒的聊了一整夜,聊往事、聊夢想,什麼都聊一通。
可大部分都是楊嬋在說,猴子在聽。很多時候,楊嬋覺得這隻猴子雖然坐在自己身邊與自己聊天,腦子裡卻還在想著別的事情。
他的眼睛總是盯著某個東西看,看得入了神,有時候是天上的星星,有時候是遮住月光的流雲,有時候是地上不起眼的一株小草。
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過想想也是,走到這一步,能不去想便是沒心沒肺了。
在這個聖人佈下的局裡,他由始至終都只是一顆棋子。可他究竟想以什麼方式來破開這個局面呢?
楊嬋想不明白。
強如楊戩,面對的只是天庭,只是玉帝,只是為了一個天條,到頭來卻別說打破局面,便是連自己的母親都保不住,落得個招安俯首帖耳的下場。相比之下猴子的處境比楊戩當初還要糟糕得多。
每每想到這個,楊嬋都不由得有些絕望。這隻猴子,如此這般的折騰,到最後會不會也不過是第二個楊二郎呢?
仰或,直接便是個屍骨無存。
看不到的未來,卻依舊必須咬著牙去追尋。
黎明時分,猴子走到呂六拐身邊喚醒他然後交代道:“先醞釀一下,我知道一個隱蔽的地方,你去開個學堂。”
“學堂?”
“恩,弄個學堂,教他們認字,那些個什麼這個思想那個思想的就別了。從今往後你就是這花果山唯一的教書先生,在最短的時間裡教會他們讀書寫字。”
“當……當教書先生?”睡眼朦朧的呂六拐默默唸叨了兩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愣住,半響才結巴地說道:“大王,臣哪裡做得不好嗎?”
“你做得挺好的。”
“那大王為什麼讓臣當教書先生呢?臣,臣可以幫大王統籌,可以幫大王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