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爺,西行,可還順利?”
聽到玉簡的另一端傳來的這一句話,猴子不由得一愣。
呂六拐性格有些迂腐,偶爾還要裝一裝文人的清高,雖然每次見到猴子都是一陣三拜九叩,恨不得抱住猴子就不走了的樣子,但卻幾乎從未好像一些馬屁精一樣問安過。
這話,可不像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呀。
稍稍猶豫了一下,猴子隨口答道:“一切還算順利,怎麼,有事兒?”
玉簡的另一端,呂六拐乾咳了兩聲道:“臣就是想問問大聖爺的近況,看有什麼事兒臣能幫得上忙的。又或者,大聖爺有沒有什麼話想跟臣說的。”
“沒有,這種事你哪幫得上啊?就你手下那幾個人,還不夠黑毛打的呢,來了也是白搭。總不能要你拉上整副家底跟著我吧?你,真沒什麼其他事兒?”
“沒有,沒有。就是……就是太久沒見,臣有些思念大聖爺了。哈哈哈哈。”
……
南瞻部洲。
洞府之中,牛魔王看呂六拐握著玉簡一直和猴子打哈哈,都急出一身汗了,一直在一旁猛打手勢。可呂六拐卻一直裝作沒看見,甚至乾脆別過臉去,繼續和猴子瞎聊。
好一會,終於聊完了,放下玉簡。
牛魔王那氣頓時不打一處來,猛地嚷道:“呂丞相,您就不能直接問大聖爺一句嗎?問一句,就一句!”
聞言,只見呂六拐冷哼一聲,鄙夷地瞧了牛魔王一眼,板著臉道:“你啊你,我說魔王啊,你就是不懂為臣之道。當初教你識字的先生真該打板子。”
“啥?”牛魔王那眉頭都蹙成八字了,瞪著一雙牛眼瞧著呂六拐。
低下頭,呂六拐一邊擺弄著茶具,一邊得意地說道:“讓我來教教你吧。大聖爺想要告訴你,你不問他也會說。大聖爺若是不想告訴你,你就問了也沒用。君臣之間,順其自然就好。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不越界,不給主上添亂,不讓主上憂心,這,就是為臣之道了。”
說著,呂六拐伸出一指,輕輕點在桌案上,悠悠地瞧著牛魔王。
“你!”
這一刻,牛魔王真的很想罵人,甚至想打人。若不是礙於呂六拐掛著個“丞相”的名頭,又是猴子的親信,他已經動手了。
那另一邊,呂六拐卻還意猶未盡。
乾嚥了口唾沫,他又接著說道:“行啦,大聖爺方面的事情到此為止了。只要確定大聖爺與咱沒什麼誤會,這就算問過了。至於眼下的麻煩……不用說,肯定是有人冒充大聖爺,想要挑撥離間。麻煩落到咱頭上,這是咱自己的事,該自己解決。大聖爺正在西行路上,要保護玄奘法師,有的是事情忙。咱自己的事,說都不要跟他說,免得讓大聖爺擔心。等回頭查清究竟是哪方人馬想要挑撥離間,再回報給大聖爺不遲。”
說著,呂六拐的臉上已經笑開了花。
“查清?”牛魔王咬牙冷哼道:“怎麼查清?現在連個影子都找不著?難道殺去地府翻生死簿嗎?據我所知,別說我們了,就天庭想去翻都沒那麼容易。大聖爺親自去了也都還要談條件,換了別人,佛門壓根不會鳥你!”
“看看看。”呂六拐兩手一攤,嘿嘿笑道:“你這不又把主意打到大聖爺身上去了嗎?為臣者,當本分。這種事啊,就不煩大聖爺操心了。我倒有一個好辦法可以解決。”
“什麼辦法?”聞言,牛魔王一下來精神了。
用指尖沾了點茶水,點在桌案上,道:“我這裡他來了。魔王那裡,他也去了。獅駝國,也去過了。碧波潭不知道,但如果按這趨勢,多目怪那裡,他是鐵定會去的。只要知會多目怪一聲,設個埋伏……”
不多時,牛魔王就找了個藉口帶著紅孩兒脫身了。
出了洞府,紅孩兒一臉不悅地抱怨道:“瞧他笑成那個樣,事情還遠沒解決呢,有什麼好高興的。說的那麼多,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行不行得通不知道,不過……有一點他倒是沒說錯。只要基本確定不是大聖爺,這事情也就算解決了一半了。”淡淡嘆了口氣,牛魔王接著說道:“無論如何,這一趟也算沒白走。呂六拐這邊都出問題了,他可是大聖爺的死忠啊。再怎麼樣,大聖爺都不可能對他出手。再加上剛剛的事……至少,我們可以確定不是大聖爺想找我們算舊賬。接下來,和他保持聯絡吧。密切留意各方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