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六耳獼猴帶著一眾妖將緩緩地飛著。時不時地回頭朝山羊精望去。
剛開始的時候,山羊精會向他稟報猴子那邊的訊息。然而,隨著六耳獼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山羊精只能用點頭和搖頭來回答。連話都不敢說了。
當然,由頭到尾,只有搖頭。
距離玄奘所在一百多里地的時候,六耳獼猴頓住了身形,那身後的妖將們也一個個懸停了。
就算他再肆無忌憚也知道再往前面對的將是一場戰爭,最關鍵的是,他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呲著牙沉默了好一會,他伸手將其中一個妖將召了過去,拿出一塊腰牌塞到了對方手裡。
“你去斜月三星洞一趟求見師傅,就跟他說,那誰已經不可能擔負西行重任了,我現在就要接手。不過,接手的時候可能會有一點問題,想他老人家幫個忙。記住,一定要當面說!”
“諾!”
乾脆地應了一聲,那妖將轉身就要走,哪知六耳獼猴眼珠子一轉,又將他叫住了,叮囑道:“你在斜月三星洞的所見所聞,都必須回來向我如實稟報,特別是師傅的態度,不可錯過一絲一毫!懂了嗎?”
那妖將呆呆地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去。
瞧著那離去的背影,山羊精小心翼翼地問道:“大聖爺,若是要向須菩提祖師求助,用玉簡不是更方便嗎?”
“你不懂。”六耳獼猴冷冷地答道:“有些話,還是得靠人來傳的。”
能得到須菩提的認可,六耳獼猴是打從心底開心。可是,這種認可究竟能達到什麼程度呢?
雖說在斜月三星洞的時候須菩提站到了自己這邊,可他畢竟沒有直接對猴子出手不是嗎?
有些事,還是得逼上一逼啊。
帶著一眾妖將,六耳獼猴就這麼在距離玄奘百里開外的地方等了起來。那在場的妖怪一個個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
此時此刻,一身翠綠裝扮的雀兒正在於義的引領下一步步地走入潛心殿中。
殿中的道徒們早已散去了,唯獨留下須菩提一人端坐著。沏上一壺茶,看似悠閒,可惜眉宇之間的那絲憂慮,卻是無論如何也藏不住的。
“弟子雀兒,參見須菩提祖師。”
“來啦?”聞言,須菩提微微抬頭看了她一眼,卻只是一眼,那目光很快又回到了茶壺上,輕嘆道:“老君這不是才剛走嘛?怎麼又把你派過來了。”
“大概是師傅覺得有些話,不方便當面說吧。”雀兒淡淡笑了笑,道:“所以,就讓雀兒走了一趟了。”
“坐吧。”
須菩提隨手一揮,一個蒲團很快擺到了雀兒身後。
“謝須菩提祖師賜坐。”雀兒行了一禮躬身坐了下去。那臉上,依舊掛著禮貌性的微笑。
……
遠遠地看了玄奘一眼,天蓬低聲道:“這些事,你跟玄奘法師談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