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傾辭試圖坐起身來,卻全身發軟,道:“你掀起兵厄之災,殘害蒼生,該死。”
臨淵按上他的肩頭,笑起來,道:“是,我該死。可你也要有力氣殺了我不是?”
尹傾辭狠狠地瞪向他。
尹傾辭的眼神震懾對臨淵來說毫無攻擊性。臨淵撫上尹傾辭的臉,只覺觸感柔滑,拇指蹭過他眼下的硃砂痣,想起魔界的熔岩,他故意按了按尹傾辭那朱紅的、柔軟的唇瓣,覺得喉嚨有些發幹。
昔日熱烈的少年郎如今虛弱地躺在他面前,清瘦的身子裹在鮮紅的絳紗袍裡,散發出爐鼎身上特有的幽香,讓他想起初見少年時,那滿園盛開的灼灼桃花。
除了被強加的仇恨人類的觀念,臨淵心裡從未有過在意之物,也從未對任何魔或人感興趣,尹傾辭是第一個被他惦念的人。
他想得到尹傾辭,易如反掌。
“我騙了你。”臨淵突然沒來由地道:“結義那天,我說我比你小一歲,實際上,我已在這世上獨活千年。”
“尹兄。”他埋入尹傾辭脖頸間,吸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屬於爐鼎的氣息,道:“你可要原諒我。”
尹傾辭感受到臨淵的威脅,拼命掙紮起來。
臨淵便輕輕地嘆息。
桃花只有開在枝頭時方能讓人心動,若被折落,很快便會枯萎,到了那時,就失去觀賞性了。
“別怕。”臨淵壓下慾望,輕聲道:“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就這樣,讓我抱一會兒。”
……
臨淵就只是這樣抱了尹傾辭一夜,直到第二日,燭九陰抱著一個漆木盒子求見。
“古籍中記載,只要以這條符綃遮目,就能將爐鼎封印,將發情期推後。只是……”燭九陰撓撓斷了一半的魔角,道:“只是這條符綃只能由爐鼎本人取下,若被他人取下,便會失去封印之效,且在這世上,符綃只有一條。”
“拿過來。”
“是是是。”燭九陰將漆木盒子舉高至頭頂,奉上前。
臨淵開啟盒子,取出一條半透明的白綃,見白綃之上繪有鮮紅的符文,又看向尹傾辭的眼睛。
尹傾辭生了一雙含情的桃花眼,此刻眼神渙散著,似蒙了一層霧氣一般。
臨淵尤其喜歡尹傾辭這雙好似會說話的眼睛,可惜……
他又嘆息起來,將符綃撫平,親手為尹傾辭戴上,遮住了他的眼睛與雙眼淚堂下那兩滴硃砂印痣。
便是在這一刻,臨淵産生了一個念頭。
他想讓尹傾辭為了他,親手將這條符綃摘下,親手解開封印。
戴上符綃後,尹傾辭周身的熱度褪去,身體也逐漸恢複知覺,漸漸地恢複了力氣,他坐起身,透過那條半透明的符綃,看向四周環境。
好在尚能辨認出周遭事物,只是朦朦朧朧的無法完全看得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