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以,行。
尹傾辭的額頭又燙起來,這次是被寒時序氣的。
他索性側過身子,只將後背留給寒時序。
從寒時序的角度,能看見他的墨發披了滿肩,發間露出的耳尖泛著紅,那條冰涼的帕子似乎因他的動作而掉落在錦褥上。
寒時序傾身上前,手臂越過尹傾辭,將那隻帕子撿起,這個姿勢使得尹傾辭被環在他的臂彎裡,臉愈發燙起來。
尹傾辭的膚色白皙勝雪,純粹剔透,恰似美玉般溫潤,但凡臉紅,一抹紅暈便如胭脂輕點玉面,在冷白膚色襯託下極為惹眼,神色間的細微變化,一眼便能瞧得出。
寒時序將他的神色收入眼底,拿起那塊巾帕時,他的手背有意無意地觸碰到了尹傾辭發紅的耳尖。冰涼的觸感,使得尹傾辭身體一顫,與此同時,這幅爐鼎之軀因方才短暫的接觸而食髓知味,折磨得他愈發厲害,仿若身處巖漿當中,著實難捱。
身體滾燙,尤其下腹一團火燒著,又漲又疼,尹傾辭實在說不出口讓寒時序幫忙,只能如此經受折磨。
窗外滴答水聲漸起,緊接著竹葉沙沙和鳴,轉瞬之間,大雨如注,傾盆而下。
竹屋的窗子敞著,風攜著絲絲清涼之氣,悠悠然飄入屋內,剎那間,滿室皆浸透著這股沁人心脾的涼意 ,將燥熱滌蕩而去。
尹傾辭嗅聞到竹葉香氣,心中的燥熱似乎平複許多。
幹脆就這樣熬一日,熬到下一個任務發布。
他的心中多少産生了些自暴自棄的心理,心道下次該是他為寒時序做任務了吧,大不了再將昨日自辱之事再對著寒時序做一遍,反正死遁後還能重新做人。
於是將手置於唇邊,狠狠咬上手背,將喉間溢位的呻吟聲壓下去。
他哪裡知道,在他身後側躺著的寒時序比他好不了多少。
那雙看上去似乎超脫塵世的冰藍色眼眸,仿若竹林中的冷潭,可仔細看才能發現,眼球上竟布滿紅色血絲,甚是可怖。
他的目光落在尹傾辭墨發遮掩下露出的一小片白皙肌膚上,眼神越來越暗。
風帶來的絲絲涼意與竹葉香氣並沒能沖淡尹傾辭身上的甜膩香味,反倒使那香氣的調子愈發馥郁,讓人心生迷醉之感。
寒時序怎能不知任務之意?
他只是怕,心中那頭緊閉已久的野獸會因此沖破牢籠,將尹傾辭吞吃入腹。
他抬起手,想要撩開尹傾辭的長發,將牙齒深深紮入尹傾辭的脖頸,喝他的血,也想剝落他驕傲的偽裝,將他徹底佔有。
究竟是眼前這幅爐鼎之軀的誘惑,還是尹傾辭的血液對器靈的吸引,疑惑是寒時序心中早已死去的情根萌芽滋長,他也分不清。
他一直在探究答案,直到此時。
他想起與尹傾辭的初見,十年前的那個午後。
……
雨後初霽,萬物煥新。
靈湖教院向來有教無類,將教學之所設於修真下界,方便仙門弟子於下界歷練的同時,也招收宗門弟子入學。
彼時,寒時序的父親寒啟臣尚未卸任仙主之位,命寒時序去往靈湖教院修行時,寒時序十分不願。
那時的寒時序不過一個少年,還沒修行無情道,雖長了一副超凡脫俗、清冷出塵的模樣,可孩子氣尚未褪去,驕傲得很,一身仙風道骨不過是端出來的。
沒有哪個生在仙門的天之驕子,願意與凡夫俗子共處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