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傾辭湊上前去觀察他的微表情,希望從中找出點兒線索,觀察半晌最後得出結論:面癱是病,得治。
尹傾辭擺擺手,道:“說起來還有點傷心,姑娘們都看不上我。”
寒時序道:“你很失望。”
尹傾辭的怨氣重得很:“能不失望麼……跟個男人合了籍……”
大丈夫能屈能伸。任務完成後可是能獲得五百積分,夠他買不少材料了。
待逃出秘境,他就組建一支傀儡軍,先風風光光地做回萬魔之主再說。
尹傾辭見寒時序停住腳步,順著寒時序的視線往樓下看,見修士們正在清理同伴的遺體。他當然知道寒時序想做什麼,為節省時間盡快完成任務,不得不費口舌勸解道:“盡快找到真相,破除「假象空間」,說不定就能阻止他們變成活屍。”
說罷,尹傾辭踏上了通往閣樓的樓梯,很快他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樓梯登至盡頭,可見一扇緊閉的木門,木門上掛著一把鐵鎖,尹傾辭檢視後發現只是一把普通的鐵鎖,側了側身子。在他身後的寒時序默契地喚出不見月,將鐵鎖斬斷。可不見月似乎不樂意做這種低等任務,繞著尹傾辭飛了好幾圈才歸了鞘。
尹傾辭道:“你比你的主人有趣。”
不見月更惱了,在寒時序背後震動抗議。
尹傾辭又道:“誇你比你的主人好,你怎麼還生氣呢?”
一股清冷的冰雪氣息將尹傾辭包裹,身後,低他一個臺階的寒時序伸出手臂,越過他的肩部,推開了閣樓的門。
陰冷之氣撲面而來,閣樓內黑洞洞的,似深淵巨口一般彷彿能吞噬一切。
尹傾辭從寒時序的臂彎中繞出來,從乾坤袋裡掏出一個火摺子,往閣樓內一扔,火光被黑暗吞噬,連痕跡都沒留下。他又取出一張照明符咒夾在雙指間,默唸口訣點燃,扔進黑暗中,終於照亮一方空間。
剛與寒時序剛並肩踏進門,閣樓門就在背後“吱呀”一聲關上了。
符咒懸在二人前方漂動,為二人照亮了閣樓內的環境,目之所及有一隻巨大的棺槨,棺槨約有半丈高,棺蓋半開著。尹傾辭推了一把,塵土飛揚間棺蓋開啟,只見棺內斜插著一把青銅所制的重劍,重劍劍身上纏繞著數條魂線,魂線延伸到高處。
“鎖魂陣?”尹傾辭順著魂線抬頭望去,果真見樑上聚集著無數亡魂,這些亡魂隱約可見人形,被一條條魂線五花大綁,密密麻麻地疊在一起,見到寒時序與尹傾辭後,他們互相推擠,並發出悽厲的哭嚎聲。
“救我……求求你們,救我……”
寒時序尚未動作,但尹傾辭還是制止道:“仙主,還沒搞清楚情況,這可救不得。”
尹傾辭繞到棺槨中央,仔細觀察起這把青銅重劍。重劍厚約一寸,寬約半尺,瞧上去極為笨重,表面雕刻有形似忘川花的花紋,劍格處刻有二字:冥道。
“來自冥界的劍?有意思。”尹傾辭道:“你審問亡魂,我詢問劍靈,如何?”
寒時序道:“亡魂會說謊,但劍不會。”
“所以此局,你勢必會被我搶走風頭。”尹傾辭用指尖輕點太陽穴,思索道:“等等,你說這話好熟悉,我是不是在哪裡聽過?”
寒時序看向他,淡藍色的瞳孔中映出符火的光芒,道:“在靈湖教院求學時,你親口所說。”
尹傾辭試圖從腦海中搜尋這段記憶。少年時他還是宗門之首尹氏的少主,入靈湖教院求學後依舊一副囂張跋扈的作風,所放出的猖狂之言數不勝數,真有可能是他為裝模作樣所言。
“我已經不用劍了,早忘了。”尹傾辭擺擺手,連忙與那段中二過往劃清界限,道:“開始吧。”
寒時序雙指並攏掐訣,白發與袍袖翻飛,祭出一隻令牌。那令牌懸在半空中,在照明符的光輝下散發隱隱幽光,尹傾辭定睛一看,道:“鬼冥相令牌?殺雞焉用牛刀……”
鬼冥相令牌,乃冥界之主審訊亡靈之物,六界僅有兩塊。自仙門平定魔神之禍後,人界、冥界與妖界三界拜仙門為尊,冥界之主將其中一塊鬼冥相令牌獻予寒時序,以表歸順之意。見鬼冥相令牌,亡靈必會回答持有者的問題,若拒絕開口,就會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