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結就不結,多大的事。”姚江一點點松開眉心,無奈地輕笑,“只要你不去養男人,養你,八輩子都養得起。”
“那可說不準,只興你找情人,不許我養小白臉?”姚淮開了個玩笑,頭頂燈泡一亮,問,“欸,你這茬兒,咱們歷老師算過賬沒有?”
姚江空放了一記眼風,殺得開門探頭要進來的小聞腦袋一縮,又闔上門。
“我坦白過了。”他自認理虧,筷尖重新落下去,默然吃了一口,“姚淮,今年過年,願不願意跟我去黎老師家?”
“啊?上門女婿還帶個拖油瓶妹妹,方便嘛?”姚淮說得一本正經,但笑意像燒開的水,咕嚕嚕什麼呢。”
“不是女婿,那是兒媳嗎?哥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她笑個不停,“算了算了,我跟你去。你這樣,說不定得被老人家難為死。”
“黎老師不是那樣的人。況且,中行在,不會的。”
“……你到底想不想我去了?”
“……”
好些年他們都只兩個人過年了,還有幾次姚江除夕趕不回來,她就留在單位值班。雖說不認識黎老師,不知好不好相處,但有個地方姚江能帶她回去,也是很好、很好的。
“對了,哥,告訴你個好訊息。”姚淮鄭重了幾分,坐回原位,“岐陽的秋收結束了。主效耐堿基因at1轉育的水稻大豐收,和普元物流的合作可以敲定了。”
“你們當年的成果,推廣得原來越遠,應用得越來越好了。”她低頭看著今年的秋糧統計資料,聲音輕輕地。
她知道電話那頭,姚江會露出一個泰然無聲的微笑。
姚淮抿著唇,閉上眼睛,向後仰靠住椅背,哼一首熟悉的歌。
他們在縉坪山摘桃子時一起唱過,在永寧的田埂上一起唱過,在啤特果樹的樹蔭下一起唱過——
“在茫茫的人海裡,我是哪一個,
在奔騰的浪花裡,我是哪一朵……
山知道我,
江河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