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江!”歷中行急喚,抓住他的手就站了起來。
卉都溫熱的舌頭在他手背留下一小片濕意,可他的手心更潮,迅速松開問道,“沒事吧?”
姚江說:“沒事,沒碰著我。”
又對他笑,“怎麼這麼緊張。狗還小,不會很厲害。真咬到就打疫苗。”
姚江遇事習慣做最壞的預案,只要考慮到最糟糕的情況也不過如此,就能知難無畏,放手一搏。
“抱歉,我大意了。”是他鬼迷心竅,湊近了,就得寸進尺想更近一點,竟去拽姚江的袖子。
姚江的手冷白修長、骨節分明,比他生繭的手掌光滑,溫度更高,他領略過其中蘊藏的力量。被捉住時,卻溫馴如鴿,由他執握。
那面板的觸感還留在手掌,宛如附著一層細小的電流,歷中行蜷起手指,心慌意亂,臉上卻愈發鎮靜泰然,“你忙不忙?祁總或者abe在等嗎?”
“嫌我笨手笨腳添麻煩,要趕人了?”姚江一隻手插進口袋,低著頭,還在抬腳拿鞋尖引那幾只爪子上來,完全不吝惜漆亮的鞋面。
歷中行瞪他:“姚總想住我這裡都行,只要不嫌棄這幾間破板房,想住哪間隨你挑。”
姚江從鼻腔裡哼笑一聲,抬頭看他:“我倒是想。”
看看周圍的探方、探方裡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物件、遠處的田、樹、矮房子,“你這裡跟桃花源一樣……”
他似乎發出了極輕的嘆息,歷中行沒能聽清,只聽到後面“小祁確實在等”這一句。
歷中行後悔起來。今天剛見到姚江時,對方氣壓確實低,面對他時,卻馬上自我調節妥當。好不容易帶人逗逗狗,見到幾個無需調節就漫溢的笑,只因為自己心虛,就急忙將人遣走。
後悔也晚了。
他送姚江,往工地外面走。
兩只小狗跟到一半,自顧自玩兒去了,很是無憂無慮。
中途碰到一個隊員迎上來,歷中行擺手讓其噤了聲。
最後姚江問他,還有什麼事嗎?
歷中行輕描淡寫地講,沒什麼事,你按時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