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現在,少年表現得溫潤,好像剛剛沉著臉把沈蓓拉進懷裡的人禁錮著的人不是他一樣。
周延注視著沈蓓,可是少年平靜的目光下泛濫著怎樣的心緒,卻無法看清。
這眼神彷彿要把沈蓓窺穿。
沈蓓握緊了掌心的藥盒,毫不避諱地回視。
“你為什麼一定要跟過來?”沈蓓問得突然,好像迫切的想要確認些什麼。
“姐姐要是把我一個人丟在京都,我會害怕的。”周延看著沈蓓,促狹的笑著,在等待著沈蓓的反應。
只是這樣嗎?
或者說,真的是這樣嗎?
沈蓓突然想起了在周國初遇周延時,少年膽小害怕的模樣,顫著聲問她可不可以帶他走。
明明沒過多久,為什麼給沈蓓的感覺會完全不一樣?
周延,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沈蓓願意帶他回京國,是因為周延說他出身於周國高門大戶,男子當家的周國,與京國恰恰相反,制度可以說是完全不同。
沈蓓推敲過後,覺得周延能幫到她。
周延本身會武,不需要再花很多時間重新培養,同時,他了解周國的制度,於沈蓓而言是一筆不小的助力。而沈蓓與周延各取所需,這是最一開始的約定。
可自從她替周延擋了一劍開始,這單純的利用關繫好像就開始變味了。
不,或許更早。少年眼底時不時流露出的悲傷情緒,好像無所求,無所欲的眼神。都被沈蓓看得真切。
這是一種叫做心疼的感情。
周延哪知道沈蓓根本不準備再接茬:“我已經塗完了。”剛剛不過是起了惡趣味。
沈蓓不再過問周延非來不可的原因,當然,她也不相信周延的說辭,“來都來了,那就早些休息吧。”
沈蓓掙脫周延的桎梏,站起身,垂眸看著床上有些怔愣的少年,想說些什麼,卻到底沒有說出口,最後只能轉身離開。
門開的瞬間,走道的冷風灌進,屋內的旖旎氣氛在一瞬間全然散去,而後吱呀一聲,門又被合上。
屋內的人好像發著呆,半天沒沒有動作,神色淡然。
懷抱落了空,周延的手指微微蜷縮起,卻留不住半點餘溫。
可他卻好像還能聞到淡淡的白茶香,還能感受到自己極其強烈的心跳。
沈蓓在懷疑他。
懷疑他的真正目的,懷疑他,是不是除了最初約定的那層關系,還有了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