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終於有瑩瑩綠色的鬼火出現在視線裡。
已經看見毛骨悚然的鬼火,現在看到反而鬆了一口氣,像是走夜路看見了熟人。
也確實是熟人。
半邊鬼看到那火紅色的鬼火朝自己走來,嚇得面無血色,本就每逢好的肚子又開始簌簌往外掉著東西。
“大、大、大人饒命——”
還沒等許知白走進,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邊抖邊磕頭,嘴裡疊聲支吾著什麼。
許知白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投胎往哪裡走?”
她現在的狀態應該是和其他鬼魂一樣,有燭火,並且彌補了自身的缺憾,應該是可以去投胎了。
她想起在小世界裡被晨光灼傷的那種痛,連池鬱都會被曬成灰,直接離開應該是不可能的。
這個鬼地方無邊無界,作為一隻鬼,投胎應該是離開的唯一方式。
瑟瑟發抖的半邊鬼連頭都不敢抬:“回、回大人,往前再走一里便是。”
這個狡猾的鬼應該是把她當成了池鬱,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也沒有發現聲音不對,直到她走出好遠,他都沒敢起身。
往生殿才是一種考驗。
排隊的隊伍一如既往的很長,每個鬼都要再次經歷三次審判。
一審生前是非功過,二審死後是否違法亂紀,三審則是根據強兩項的結果,預測將來是否會影響社會治安,是不是有可能成為惡人。
三次審判過後,被審判的鬼就可以拿著自己的號碼牌去投胎處報道了。
一個號碼牌對應一個鬼。
將來入什麼道、投胎成什麼,都在這個號碼牌上體現出來了。
許知白遠遠看見隊伍最前端的一個男鬼看著自己幽綠幽綠的號碼牌,大聲哭了出來:“我不要當豬草啊!”
前面有人在互相咬耳朵。
“這人是屠夫,殺了太多的豬了,所以往生殿判他當豬草。”
“切,還不是自己作孽太多,殺孽是最大的孽障了。”
許知白心頭一緊,在男鬼的哭聲中回憶自己的一生。
天哪,她做的這破遊戲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不會都算到她頭上吧?
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她默默嚥了一口唾沫,忽然就不是很想出去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