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事情,他自己解決不了還有陸臻,陸臻解決不了還有他那個極為護短的師尊。
他師尊有句至理名言就是,她和她的徒弟不可能有錯,不可能低頭。
錯得必然是這個世界,低頭的必然是其他人。
陸臻在心裡狠狠地嘆了口氣,他爹最近在做些什麼事情,雖然都避著他,但父子這麼多年,再加上陸臻本來就是系統裡極為敏銳的玩家,要說全無察覺,那是不可能的。
在這一瞬間,他深深地感受到了一陣無力感。
不只是對他自己,還有對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上的人們,深深,深深的無力感。
他揚手展開一個結界,上前一步,垂眸看向目光閃爍的少年。
他比蘇代高了半個頭的樣子,常年站在他身後,扮演著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他一直以為,自己作為南陽的繼承人,理所應當要保護南陽的弟子。
因此最常惹是生非的蘇代成了他的重點“保護”物件。
他以為自己可以保護他很久很久。
“蘇代,我……”
他剛開口,只見南陽護山大陣傳來一陣波動,接著馥郁的靈氣覆蓋整個南陽。
掌門回來了。
結界被這靈氣無聲消弭。
宛如一個警告。
“別說了。”
蘇代伸手攬過他的脖子,微一用力,迫使他低頭。
接著陸臻就感覺到有什麼溫軟的東西覆在了自己的唇上,他還沒來得及回應,又是一陣劇痛傳來。
血絲滲出唇縫,沾染了他淺淡的唇色。
他略顯茫然慌亂的眸中看見漫天飄落的梨花,看見樹上星星點點隨風飄動的燈籠,看見遙遠天際忽閃忽亮的星辰。
看見蘇代轉身融進夜色裡的背影。
這短短的一瞬,彷彿在他眼裡定格成了幾百年幾千年,他從來沒有這麼全心全意地去感受過時光的流逝。
一片柔軟的白花瓣晃晃悠悠落到他一動不動的睫毛上,又因為他的顫動,打著旋飄落下來。
他伸手,那片小小的花瓣就穩穩地落在他掌心。
那麼輕,那麼軟,就像……
陸臻緩緩收緊手心,感受著那片花瓣在掌心捲曲、變行、零落成泥,汁水沾染掌縫。
他轉身走向陸青臨所在的主殿,步伐穩健,身姿挺拔,彷彿剛才的脆弱和慌亂,只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