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恢復記憶,行。寒風藤鬼界沒有,他衝出一層又一層封印大陣,去給你找,回來時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你要圓圓滿滿地離開這裡,去奔向你的大好前程。他散盡所有修為去彌補你那顆偷來的心,讓它和你的身體徹底融合,真正變成你的東西!”
許知白臉色煞白,她就知道這人就是個傻子,傻得讓人心疼。
晨曦的光芒緩慢而堅定地掃向兩人。
織女臉色白得嚇人,被光芒掃到的地方轉瞬化為虛影,她死死地拽住許知白的手,像是要把一生的不解和怨恨全都嘶吼出來,偏偏她用盡全力也只能發出低低的哀吟。
“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你一來就可以得到他的全部關注?”
“為什麼你什麼都不做,就能輕而易舉地讓他付出所有?”
“為什麼——”
這字字泣血的詰問打得許知白雙目式神,腳步發虛,她鬆開漸漸失去力氣垂落下去的織女的雙手,轉身跑進晨曦微涼的冷光裡。
霧氣糊了滿頭滿臉,空氣裡充滿了某種腐朽、乾枯的氣息,混合著皮肉被炭火炙烤而產生的些微臭味。
光芒落在面板上像是具有某種腐蝕性,灼燒的刺痛幾乎一瞬間席捲全身。
嗓子好像被灌下了一瓶濃硫酸,刺痛難耐,她顧不得這種難以壓制的疼痛,大喊:“池鬱!”
“池鬱!你出來!”
“池鬱!我知道你還在!”
“池——”第四聲還沒出口,她看到了霧氣中若隱若現的人影。
火紅的裙袍此刻顏色很淡,氫氤的霧氣讓他整個人像極了一團青煙,似乎只要吹一口氣,就會消散在風裡。
她的聲音猛地低下去,喉頭哽咽著滾了一滾,朝他狂奔過去。
他臉色幾乎比這慘淡的霧氣還要白,一雙眼睛卻是一如既往的澄亮、溫潤,眼尾的小痣隨著主人低頭垂眸展露出來,唇邊含笑,像極了一朵春日陽光下楚楚可憐的霜花,有一種觸目驚心的破碎感。
兩人站在漫天白霧裡,真四目相對時,路上的那些豪言壯語反而說不出口了。
她眼睫輕顫,視線裡朦朧著一片潮溼的水汽,舌尖在口腔裡轉了幾圈,顫悠悠地擠出幾個破碎的位元組。
“001……好久、不見。”
對面的人一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