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但偏偏最怕疼。
面板破了一道口子都能齜牙咧嘴疼得罵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傷!
這瞬間他是真的起了殺心。
就算一級警告落實又怎麼樣!大不了……
哎!會很疼。
比肩膀還要疼上百倍千倍。
靈伴的吼聲在他腦子裡瘋狂迴盪。
“冷靜啊!池鬱!殺了她我們都要被關一個月的禁閉島!”
“你忘了那是什麼地方了嗎!會被那個鬼怪咬死的!”
“她還欠我們一千萬呢!至少得等還了錢再殺她嘛!”
“賺錢好難的啊!嗚嗚不要殺一千萬啊!”
耳畔只有陰風乍起的呼聲,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不到。
許知白覺得背脊有些涼,她試圖開口擊退這種不適感:“人死債消,你也別逼我。”
“我死了,虧得是你的一千萬。”
“呵。”池鬱低低地笑了一聲,他聲音本就低沉,這會兒忍著疼,聽上去磁性滿滿,許知白感覺自己的耳膜不自覺地震了一下。
一陣酥麻的癢意從耳端游到足尖,腳趾都覺得癢。
“你還算得挺明白。”
心口的匕首沒有撤走。
但許知白就是覺得渾身像是泡在冬日的溫泉裡,四肢百駭暖洋洋的,酥軟得沒有絲毫力氣。
舒服得眼睛不自覺閉上。
等她反應過來,想掙扎時,已經提不起半分力氣。
不過她竟然一點也不害怕,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預感,反而特別安心。
時間、空間在一瞬間坍塌,又在一瞬間重建。
時光的車輪轟轟烈烈從她身上碾過,碾落一地花紅柳綠。
許知白在一片花香中醒來,日頭很大,她剛好在一塊陰影裡,沒有曬到太陽。
眼前是落滿花瓣的藤椅,碧色的椅背染上陽光的溫度,觸手溫潤。
胳膊腿有些發麻。
“殿下,你終於醒了,熱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