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下雪了。
狂風夾雜著雪粒,一顆一顆不要命似的砸在臉上,地面好不容易長出半寸長的野草被砸得東倒西歪,很快就再也直不起腰。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池鬱沒再耽擱。
單膝跪下,磅礴的靈力自掌心傾瀉而出。
漆黑的地面咔擦一聲裂開一條蛛絲般的縫隙,接著那縫隙越來越大,越來越深。
戈壁上驟然裂開一條峽谷。
天地似乎感覺到對它不利,陰風比任何時候都要兇猛,吹起地上的細小落石夾雜在雪粒裡,向著兩人撲來。
雪越下越大,眨眼間就將這片漆黑的土地覆蓋成皚皚的白色。
這雪並星沉海底的海水還要凍人,許知白感覺自己整個人像是被剝光了丟盡冰窖裡,這都還不算,再給你兜頭澆上一盆冰水,凍得整個人一哆嗦,彷彿血液也開始凝結成冰。
徹骨的寒意直往骨頭縫裡鑽,縱使將靈力執行到極致,也於事無補。
天邊亮起一道銀光,有人御風而來,捲起漫天飛雪。
第一個聞訊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便宜師父,南陽的掌門人,陸青臨。
他看見對著他擺出防禦姿勢的許知白,再看看她身後裂開的峽谷,峽谷裡瘋狂蔓延的靈氣,還有什麼不明白。
當場拔出了佩劍。
“逆徒,你可知道你在做些什麼!”
許知白快成了一個雪人,眉毛上都結著一層厚厚的冰霜,眨眼也變得很困難,思維反應更是變慢了不少。
她很慢的眨了一下眼睛,似乎這才看清來人是她的師父,很慢地朝他笑了一眼。
臉部肌肉都僵的不成樣子,她以為自己笑得風輕雲淡,實際上只是嘴角抽了抽,很快就恢復原狀,眼底更是絲毫不見笑意。
看上去就像是極敷衍、極輕蔑地扯了一下嘴角。
陸青臨當場就炸了。
他活了幾百年,何曾被這樣對待過,哪怕是極為囂張的邪祟,哪個不是一聽到南陽陸青臨的名字,就臉色大變,屁滾尿流。
南陽那些弟子更是如此,不說見到掌門就新生畏懼,哪一個敢對著掌門怒目而視的臉還如此做派的。
陸青臨咬牙:“既然你如此不知悔改,那就別怪本座不講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