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急促的腳步聲後,房門吱呀一聲被開啟。
護士推門進來,軲轆軲轆的小車靠近許知白。
她這會兒才發現房間裡還有一個人,存在感極低,應該是護工。
兩人配合著完成了例行檢查。
被人擺弄的感覺讓許知白極為不舒服,但沒有辦法,她第一時間就試過,她動不了。
被這段記憶禁錮在病床上的身體裡。
又變回了那個不能動、不能言的廢人。
護工確實很貼心,幫著護士收拾完之後,一邊給她擦臉、擦手,幫她清理身子,一邊輕輕柔柔地說著開導她的話。
似乎是發現她醒著的,窗簾被唰的一聲拉開,清晨金燦燦的陽光照進來,滿室生輝。
風中還飄著淺淡的玫瑰花香。
許知白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玫瑰花的葬禮裡面的病房。
那竟然是根據她的記憶生成的副本,難怪當初會給她一種格外真實的錯覺。
她循著記憶望向門口的方向。
下一個推門進來的會不會是穿著白大褂,帶著金絲眼鏡的禁慾系醫生?
池鬱比她更早發現身後的異樣,然而他剛準備放開手,回去找許知白時,系統同樣為他精心準備了一個陷阱。
他一腳跌進撲滿玫瑰花的星夜裡。
大片大片的白玫瑰在夜風中輕輕搖晃,花枝亂顫,沁人心脾的清香隨風嫋嫋。
池鬱看見自己捧著那套白色連衣裙坐在花園旁邊的空地上,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有水珠從臉頰滑落,跌進柔軟的織物裡,涸開幾塊小小的陰影。
腳邊的玫瑰花似乎感覺到他心情不好,避開花刺,輕輕地用葉子蹭著他的褲腿。
系統冰冷機械的聲音在這片花園上空迴盪。
【你毀了她能回來的唯一機會!你這個叛徒!懦夫!】
電子音罵人時也沒有絲毫情緒,只是刻板的吐著字眼,旁人聽著可能會有一種滑稽感,但此刻池鬱卻像是聽到了最嚴苛的怒罵。
雙肩不斷地顫抖,眸光破碎。
他等了那麼久,那麼久。
玫瑰花他種好了,裙子他也縫好了,為什麼還是不行?
系統可能真的被氣極了,還是喋喋不休地吐著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