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次她見到了不是女侍,而是織女本人。
和想象中的差不多,織女說是鬼界的陰差,但看上去更像是仙女。
一身素白輕紗裙,髮髻鬆鬆地挽起,未施粉黛,清雅可人。
她先是朝池鬱行了個屈膝禮,落座後才施施然開口:“大人是要我為這位姑娘修補?”
池鬱頷首。
許知白跟著他點頭。
“那大人可知道她缺的是什麼?”
這個池鬱真不知道,他側目看向許知白,上下打量一遍沒發現她缺胳膊少腿,回頭不太高興地瞪了織女一眼,似乎在說,我又不負責修補,問我幹嘛?
織女被他瞪地有些無奈,直言道:“這位姑娘身上有兩處殘缺,一處是記憶有損。記憶這東西涉及太多,太過特殊,修補時需要用的全是精貴無比的藥物,尤其是其中的藥引寒風藤,鬼界幾乎絕跡,我這裡的存貨也早在三百年前就用光了。”
意思就是治不了了。
許知白還等著她說另一處是什麼,等了好一會兒卻見織女抿了一口花茶,就此止住了話頭。
“那還有一處是什麼?”她忍不住問。
活了這麼久,除了失憶以外,她還不知自己還有那一處是殘缺的。
織女放下茶碗,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眼裡似有精光一閃而過。
她再開口時,語氣鋒利如刀芒:“偷來的東西終究不是你的。”
這話過於嚴厲了,話裡話外都滿含赤裸裸的厭惡之意。
雖然沒頭沒尾,但許知白瞬間就明白了她在說什麼。
她的這顆心臟,此刻在她胸腔裡跳動、維持她生命力的心臟,不是她自己的。
至於是誰的——
那人此刻就坐在她身邊,皺著眉想幫她反駁織女。
許知白心裡湧現出一種酸澀的情緒,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
就好像沸騰的水裡忽然被扔進了幾塊冰塊,所有的情緒都靜止在了水面之下,只剩下一層翻不起什麼大浪的小泡泡。
她從認識到現在,對他都做了些什麼?
明晃晃的厭惡他,不願意跟他同行,在副本里幾次三番地靠傷害他通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