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成又開了一夜長途,到了滬海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他先找了一家賓館住下。
這一次來滬海可是來幹活的,他也沒進市區,而是落腳在郊區,住的也是很普通的小賓館,一天六十塊錢,隔壁住的都是路過的司機和農民工。
老唐自己也是一身泥瓦工的打扮,甚至他的他的五菱神車還是貼滿了專修下水道的小廣告。
無比如何去看,都顯得格外的接地氣。
先睡了一覺,起來就已經是晚上了,老唐找地方吃了一碗羊湯,他和幾個人共用一個桌子。
吃飯的地方就是普通的路邊蒼蠅館子,一個餐館就六張桌子,老闆做的也是小生意,主打老家淮南的牛肉湯,外帶賣餅子。
和老唐坐在一起的幾個人面色微黑,沉默寡言,吃東西的時候稀里嘩啦的和餓死鬼一樣努力往嘴裡塞,唐毅成這一桌子的人看起來就比較沉默。
雖然是小館子,但是其他幾桌的客人,吃飯的時候都是天南地北的聊天,說點老家的事情,或者相互打聽賺錢的地方,哪個工地老闆給的錢高,還不拖欠工資。
自己這一桌都是餓死鬼!
“晚上我們去……是晚上麼?”
突然老唐聽到自己桌子上的幾個人說話了,只是等他想去偷聽的時候,對方很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四個人又沉默下來。
老唐對面的男人,頭髮亂糟糟的,似乎幾年沒洗過一樣,他的手指指節粗大還有老繭,一張方臉看起來特別威嚴。
他只是看了其他的人一眼,就讓人感覺到一種當老大氣場。
唐毅成心裡有譜,這四個人的打扮和農民工差不多,但是絕對不是簡單進城務工的人。
四人在大口的吃東西,就像是在吃最後一頓晚飯一樣。
其中一個人吃著吃著手抖了一下。
“拿了錢我想給我娃買玩具,我好久沒回家了!”
這話如有魔力一樣,四個人幾乎同時停下來,方臉男人沉默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