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頭看向俞青蕪,那個曾經溫婉和善的女子,眼神裡也若有似無的透露出嘲弄,和厭惡。
為何,為何會變成這樣?
蕭鳳昀不甘心極了,也落不下面子。
不行,他決不能如此丟人。
起碼,不能承認他當初假冒阿蕪的救命恩人。
此事若是傳出去,他的顏面何存?
如今他在師門的名聲已經很臭了,若再讓人曉得他挾假恩圖報,心安理得讓俞青蕪幫他洗衣裳,幫他做各種事,他在師門還如何立足?
思及此處,蕭鳳昀兩眼一紅,並未回答謝錦宴的質問,而是一臉痛心疾首的看向俞青蕪,苦笑問她,「
阿蕪,你相信他的話麼?你相信當日是他救的你,你也認為我假冒你的救命恩人?」
「阿蕪,當初我揹著你從後山出來,好些人可都看見的。還有,你醒來時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我不是麼?」
「阿蕪,我知道,你氣我懦弱,你氣我不敢與叔叔抗衡,你因此恨我我都忍了,可你若要說我冒充你的救命恩人,挾恩圖報,那便是在侮辱我,當日為了救你,我跳下那冰湖,冒著嚴寒將你撈上來。還有,在山中時,我也是連夜將你背出來,我鞋都磨破了,我……」
「那雙鞋子原本就不是你的,不是麼?」蕭鳳昀正一副正人君子受到羞辱的神態,對面許久沒有說話的女子忽然冷冷打斷了他。
若說從前,對蕭鳳昀還有半分愧疚和憐憫,那麼現在就只剩下厭惡和噁心了。
看著蕭鳳昀惺惺作態的樣子,俞青蕪終於忍不住發了笑,冷眼打量他道,「蕭師兄,我知道,你肯定又要說是謝錦宴汙衊了。」
「好,咱們暫且不說山裡那件事。就說冰湖一事。」
「你說當日是你將我從冰湖裡撈上來的,那麼我請問你,為什麼我凍得躺了一個多月,武功盡失,你卻連傷寒也沒有?」
「反而,謝錦宴病了一個多月?」俞青蕪嘴角噙笑,譏諷的盯著意圖再狡辯的蕭鳳昀,一字一頓,「因為,救我的根本是謝錦宴,你不過是路過,剛好將我背了回去。我很感謝你當日揹我回去,所以,先前我都給你留了體面。但你如今非得拿恩情來說事兒,咱們就好好說道說道。」
「你背了我一段路,我替你洗那麼多年衣裳,替你做了那麼多事,該還的也還了吧。況且,即便是你沒有揹我回去,當時謝錦宴也會讓師父來尋我。來回不到一炷香,即便你沒有提前將我揹回去,我也死不了。」
俞青蕪淡笑著,冷眼掃視已然漲紅了臉,噎在原地說不出話的蕭鳳昀,又指了指外頭道,「蕭師兄,請便吧。我還是那句話,給自己留點兒體面。」
「還有,無論做什麼都需要腳踏實地,無論什麼身份地位都要有實力才能的得到旁人真正的尊敬。」
「投機取巧,邪門歪道,是無法長久的。」
是了,投機取巧,邪門歪道得來的感情也是無法長久的。
心中冷笑,俞青蕪沒再給蕭鳳昀說話的機會,一把拉過謝錦宴,嘭的一聲,重重將門給關上了。
「師姐今日,好生無情啊。」一進門,謝錦宴便開了口。
他單手倚靠在桌上,勾唇笑看著她,問道,「以前怎麼就沒這麼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