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路易斯拉拉雜雜說了這麼一大堆,還沒有切入問題的實質,昆丁顯然有些著急,他從水晶菸缸裡拿起半隻將要熄滅的雪茄,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樣子有些像微型噴槍的防風丁烷打火機,啪地一聲打著火,點燃雪茄,再次猛吸了兩口,吐出一串菸圈,說:“好了,路易斯,你休息一下。肖恩,我看,還是你來說說吧。”
肖恩頂著一張曬成豬肝色的臉,活像個在南達科他州麥子地裡常年勞作的農民,殊不知,這小哥一身自認為性感的古銅色肌膚,是一年四季堅持不懈地乘著老爸的私人飛機全球各地滑雪、衝浪、打橄欖球的過程中滋養出來的。
此刻,他顯出公事公辦的樣子,說話倒也簡潔利索:“讓我說得更明白一點兒吧,就是八、九新生透過與十二年級學生交往的方式向我們致敬,為我們即將臨近的畢業送行,當然,也輔助我們更好地履行成人儀式。”
威廉眉峰緊鎖,他當然明白肖恩所說的“交往”是什麼含義,那絕不是拉拉手、談談心甚至接吻這麼簡單的事情。
昆丁順理成章地將威廉臉上的嚴肅神情,解讀為沒有完全理解肖恩的話,他用那隻戴著白金骷髏指環的手一指雅各布,說:“你來介紹遊戲規則。”
雅各布趕緊把喝到一半的聽裝可樂推到一邊,神經質地不停眨動著眼睛,開口道:“簡單點兒說,就是把妹得分。每把到一個新生妹子就累計一些分數,截止到五月一日,遊戲結束,畢業舞會前,我們會核准得分得的可靠性,得分最多者勝出,獲得“情聖”稱號,並頒發金質獎章,這個榮譽將會跟隨他一生。”
昆丁深深地點了點頭,說:“為了顯示公平,從你參加的這一天起,我會將現有得分歸零。威廉,我們站在一條起跑線上開始比賽,怎麼樣?我知道你的女粉絲眾多,規則說在前面,只有把到八、九年級的新生妹子才算得分,其他年級的你願意去撩我沒意見,但是,一律不記分。”
威廉覺得,剛才這夥人的一番話若是讓學校女權組織聽到,非得在校園裡舉行遊行抗議不可,他作為一個學生會主席怎麼能坐視這種事情在校園裡氾濫?
“荒謬!”威廉霍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在校園裡搞這些骯髒的勾當,這簡直就是在……”
威廉氣得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張口結舌。
“這怎麼能叫骯髒勾當,那只是人類應該過的正常的生活!你難道不清楚什麼叫成年人嗎?”
昆丁難得今天興致不錯,居然沒有發脾氣,他欣賞著自己的宿敵那張怒氣衝衝的臉,繼續說道:“只有中世紀的清教徒,和禁慾主義的老古董才有你這種低階論調!告訴你,那些玩意兒早過時了!”
凱文看到威廉居然敢公開頂撞自己英明神武的表哥,著實咽不下這口氣,陰陽怪氣地插話道:“裝什麼純情,你不是也打過辛西婭的主意?”
什麼叫打過辛西婭的主意?這種大尺度的話聽在威廉聽來格外刺耳,對他來說,這就是對他們感情的褻瀆。
他馬上怒目圓睜地回擊:“我們之間是純潔的,我們是在神交!”
“神交是什麼體位?”凱文說完這句話,就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起來,在坐的幾位大佬,甚至連昆丁都忍不住放聲大笑。
“我可沒有時間陪你們玩這種無聊透頂的低階遊戲!”威廉的臉一下紅到了脖子根,他喘著粗氣大叫,然而,他的聲音很快就被笑聲淹沒了。
威廉起身就要走。
情急之下,巴斯蒂安的手輕輕拽住了他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看門外。
巴斯蒂安雖然也是藍色錫安隱修會的人,但是,三年多來,幾乎沒有機會窺探到任何核心機密。不過,有一點他是確信無疑的——威廉的輕舉妄動若是惹怒了這些大佬,絕對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到時候,他也會跟著吃瓜烙。
威廉一瞥之下,山姆遜和萊恩寬闊結實的背影映入眼簾,他們想兩座小山一樣立在門外一動不動,而且他剛才親眼看到,外屋沙發上還坐著七八個和他們一般健壯的彪形大漢。只要昆丁一聲口哨,或者隨便拍兩下巴掌,這些人會立刻一擁而上。
威廉自忖,憑著自己1.82的身高,練了三年多籃球的體力,要想從這裡一路打出去,恐怕可能性是零,就算聯合尼古拉斯,勝算機率也非常微弱,更何況,還有一個拖後腿的詩人。
巴斯蒂安用懇切的眼神望著威廉,雙手交疊在桌面下,做出向下壓的手勢,顯然是在暗示,現在不是意氣用事和逞強鬥狠的時候,權宜行事才是要緊。
威廉的腦子在迅速地轉動,別看這夥人口口聲聲說著自己已經是成年人,實際上,他們今天的荒唐行徑,和一群小孩非要強迫其他人陪他們玩耍毫無區別。當然,昆丁還想借著自己在金錢權利上的優勢,和東道主的地利人和之便打壓他這個積年宿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