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半生相守不相知,塵滿面,鬢如霜。
驀然回首,唯得淚千行。
有人說,活著就像是在寫一篇文章。每一筆,每一劃,都是曾經走的足跡,無論悲傷與快樂,過去的都過去了,你不可能再改變什麼…
夜。
“吱吱…”
森森夜色,潮霧徘徊,蟋蟀蟲鳴,伴人清休。
趁隨寂夜襲來的倦乏,忙活了一天的四老頭子,靠在溫暖的火堆旁,就地打起地鋪,沉沉睡去。西側邊上不遠處,孤零零的老婆子端坐在四位師弟用和草為她鋪墊起的“軟床”上,靜看著手中捧著的破爛羅盤,深沉的丹鳳眸子看得入神,不知道在尋思著什麼。火光盈盈,映著羅盤中央的小劍泛起淡淡銀芒,就像是一條小巧的銀魚懸掛在黑暗之中,為人指引著方向。
方向,指東南…
東南直去十六里,不多不少,就剛好離開峽谷槐林的包圍。
正眼看去,一處不高的小山崗上,隱約有火光晃動,兩道細長的人影並排站立,延伸出數丈遠,就好象兩根漆黑的竹竿,倒在地上。
“是陣界。”
“恩,那位陣師道行很高。”
“有用?”
“應該大有用處。”
“……”
微風,吹起火苗,就像盛夏時候河邊的螢蟲在拍打著小翅膀,自由自在地飛向昏暗的遠方。火燒得不是很旺,因為火堆中可供燃燒的柴薪,已剩不下多少。但火焰所提供的熱量,卻足以讓不講究的白馬就著雜亂的枯草,不講究地安然尋夢。
“吱吱…”
此處蟲鳴,格外亢奮。
高低起伏,一浪接著一浪。
夏尋、墨閒背對著火堆與白馬,站在山崗的邊沿。居高臨下,俯看著遠處峽谷槐林中那數十處隱約泛著銀光的林地。那就宛如寂夜的沙漠中燒起一團團篝火,使人得以些許安心。
他們,剛從那逃回來…
半日前,夏尋本是計劃著在林子裡將就過上一夜,省去明日來回週轉的波折,好繼續順路探查。但白天的計劃卻沒趕上晚上的變化,夏尋完全沒計算到那些屍獸在夜間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