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梢襯明月,野草望繁星。
雲對霧,霧對風,晚照對晴空。來鴻對去燕,宿鳥對鳴蟲。三尺劍,六鈞弓,向北據山東。人間清暑殿,天上廣寒宮。兩岸曉煙揚風沙,數里連營篝火紅。一夜寂繆,來日廝殺之煙硝。
“吱吱…”
夏尋確實是把抓來的老鼠給放了。
慌張的小老鼠兒,剛從一群死神的手裡逃出,劫後餘生的快感讓它興奮雀躍的心情,近乎亢奮,逃竄於茂密的叢林裡。幸好信鼠不會說人話,否則此時密林中的安靜,必然會被它那聲嘶力竭的呼喊所打破…
它似乎能嗅得到漂浮在空氣中的某種特殊味道,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它的方向感極其敏銳,自始至終都保持著筆直的路線,化作黑影急速穿越。
約莫花費有半個時辰,竄逃的信鼠終於越過了數十里密林…
“吱吱…
而此時,密林之外的荒草坪上正有一位黑甲兵士在等候著。見得信鼠出林,士兵急忙彎下腰桿伸出一手貼在地面,信鼠熟練地順著士兵的手掌爬到手腕。驚恐地呱叫著,不斷搖擺著細長的尾巴,像是要提醒什麼。可是接應計程車兵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信鼠的異狀,淨以為只是被身後數里連營的火光給驚嚇到了。
接著黑甲士兵從信鼠身上取下竹筒,隨手喂去一片油膩膩的五花肉,爾後拿著竹筒便轉身走入營寨…
連營延連,燈火通明。
巡防兵卒,嚴密森羅。
相比起魚木寨以草人執守,方圓數里鴉雀無聲,營房無光,四處昏暗烏黑的寂寥相比。數十里外的這片皇族營寨,則顯得格外的有人氣。
數十座箭塔分佈營寨十方,營寨之內,巡防兵士如水中魚群,連連緊扣。百步一哨,百步一旗,營帳與營帳之間相隔三丈有餘,排布近三里山林。蹬至山頂,遠遠望去,那就像似一片燃燒在森林裡的大火,極有存在感。
“噠噠噠…”
從營寨外走回的兵士,手執竹筒迅速繞過數列營帳,直徑跑入營寨最中央的帥帳。當兵士入帥帳後不久,帥帳裡便傳出來許多輕蔑的呱噪聲。
而與此同時,營寨後方的連營中,兩位儒生手捧著數張卷軸從營帳裡前後走出,也朝著中央的帥帳走去…
“凌雲師兄。”
“有何事?”
“我覺得另外兩策你還是不獻為妙。”
緩行於道間的兩位儒生,神色都不太好。皆顯有三分苦味,兩分糾結和五分忐忑。前者是受命思策定論一夜的柏凌雲,後者是一位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的小儒生。在過去數個時辰裡,柏凌雲將翰林院內所有善兵儒生都聚集在翰林院的主帳內,期間沒做別的事,淨只做了一件極其枯燥乏味的事兒…
算。
算天象,算地相,算夏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