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贏的如何光輝,要是僱主死了那也是毫無意義,因為沒人會付你錢。
商人的護衛和親信們沒有多說什麼,他們默默的收集了商人的遺物,收拾好屍首,之後扔下馬蒂爾德還有拜倫他們繼續趕路了。至於佣金,即便是意外導致的身亡,馬蒂爾德也沒有臉面去要了。
部隊就地修整了一會,清理戰場上的屍體,收集他們身上的錢和裝備。這期間,馬蒂爾德一直沉默著,她是個堅強的女人,她討厭但是並不懼怕失敗,戰鬥的失利能激勵她繼續奮鬥。但是這算什麼情況?僱主把自己作死了?這就好似美味大餐吃到最後結果看到一窩還會爬動的蟑螂一樣,讓人憤怒不已但是又無能為力。
等到雨停了,馬蒂爾德終於找到了宣洩口,她帶人對抓來的俘虜一頓審訊,威逼利誘之下得到了他們這次的目的和部隊藏身處的位置。他們的確是幾支聯合在一起的海寇,合力來取走馬蒂爾德僱主的人頭,這個大商人平日裡得罪了太多人,所以他們也不清楚幕後黑手是誰,只知道他們賞金給的很足。來這裡襲擊的只是他們部隊中的一半,還有一半在離這不遠的暗港旁邊宿營。這些海寇向來不會把老本全搭上,如果襲擊失敗了,他們也不會過多停留或是繼續進攻,而是轉而去擄掠維基亞的沿海村莊,這非常符合海寇的特點,燒殺搶掠之後馬上就跑。
“莫奈先生(拜倫化名),我要洗刷這恥辱,我要擊潰那些襲擊我們的強盜,用戰利品填滿馬車,你們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非常樂意!引用你們民族的諺語,勇敢者不會放棄爭奪榮耀的機會,何況還有錢財可得。”
馬蒂爾德決意要拿這夥海寇出氣,但是又擔心自己的人手不夠,所以他向拜倫求助,他自然是非常乾脆的答應了。為什麼不答應?能跟馬蒂爾德刷好感的機會他難道要放過嗎?何況他們這邊勝算很大。
當然,波爾查對此稍微有些意見。這段時間他作為嚮導一直跟隨拜倫,拜倫不但沒有歧視他的出身和偷竊他馬匹的行為,對他施以禮遇,而且還分了戰利品給他,這讓他心中十分感動。對他好的僱主不是沒有,但是能充分發現他的能力並予以肯定的這還是頭一個。所以他也開始替拜倫考慮,他覺得這個北方女人的想法很危險,去襲擊一個人數眾多的海寇陣地很有可能會把命搭上。所以他試著小心的勸說拜倫,因此還被那些北方人鄙視了一把,但是拜倫卻私下告訴他:
“不用擔心,波爾查,戰鬥總是與危險和機遇相伴,我做出這決定必定是有其道理。不過你很聰明,知道謹慎的思索勝負得失而不是魯莽的衝上去找死。或許有些人會認為你的表現是怯懦之舉,但在我看來這也是一種可貴的品質,何況你還是為了我們全體考慮。留在我這,我會提拔你的。”
這樣一來,波爾查對拜倫的敬佩之情又加深了一個層次,鼓起勇氣跟著部隊一同前往了海寇的藏身處。
海寇的窩點其實離他們所在的道路不遠,但是卻十分隱蔽。拜倫他們需要翻過一座陡峭的矮山,趟過泥地,之後從被獸群踏出來的山間小路一直走,才能到達那個天然海港。那裡地勢平坦適合紮營,港口的尺寸足夠停泊二十艘諾德大型長船,對於吞吐貨物的商業港口來說這裡狹小又偏僻,但是卻無比適合海寇們在搶掠過程中安身。
抵達那裡之後,拜倫才發現他們低估了這裡的海寇數量。從高處一眼望過去,淺灘之上扎著超過四十個帳篷,不少土地都經過人為平整,甚至搭建了更為舒適、更適合長期居住的圓木房屋。營地裡人來人往,地上堆積著大量支起來的武器,光是拜倫所能看到的海寇,數量就超過五十,誰知道帳篷裡還有多少。
再往遠處望,還能看到停在港口海面上的十二艘長船,從尺寸上看每一艘都足以承載二十人。就算拜倫他們剛打了勝仗,消滅了不少海寇,剩餘的海寇數目依然是他們的三倍。更要命的是,他們還留下了一部分人手看管俘虜和馬車,人數上的差距幾乎不可彌補。
就在這時,那個被俘的海寇張開了嘴,馬蒂爾德馬上一拳打了過去,之後讓人堵住了他的嘴巴。很顯然,這個傢伙還有其他的俘虜一直在欺騙他們,如果剛才這一嗓子吼出去,大批海寇追殺過來,就算居高臨下也沒什麼用,對方人數優勢太大,還有不少弓箭手。
拜倫準備撤退,但是馬蒂爾德此時卻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行為,她示意身後隊伍收起武器,舉起旗幟,朝著底下喊了一嗓子,成功吸引了底下所有海寇的注意力,之後一臉輕鬆的走了下去。
波爾查驚呆了,拜倫也驚呆了,所有他手下的傭兵都驚呆了,就連那個俘虜也是瞪大了眼珠子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除了硬著頭皮跟著走下去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辦法,一群在這附近巡邏的海寇已經朝他們走過來了。
“我是哈拉夫家的馬蒂爾德,我要求和我同胞中的長者對話。”馬蒂爾德衝著那些海寇喊道。
海寇們嘈雜的聲音和武器出鞘的聲音很快就停下了,他們之間互相用帶著北方口音的諾德語交流著,不多時,從木屋當中就走出了三個人。一個像極了騎砍維京裡的船長模樣,身披帶著披風的鍊甲,頭戴少量鍍金的護目盔。還有一個看起來是他的副手,和他的打扮差不多,只是頭盔沒有鍍金。最後一個人是一名老者,他的臉上有幾道疤痕,白色的鬍鬚留到胸前,扎著細小的辮子,他同樣穿著鍊甲,但是沒戴頭盔,而且手裡拿著一把特殊的鐵頭權杖,看起來威武打起來也能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