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奎一聽這話,臉上青白交加,吹鬍子瞪眼,氣急敗壞的叫囂道:“什麼人鬼鬼祟祟,膽敢辱罵朝廷命官,出來,本官定要將你重重治罪!”
他平時注重保養,素來以風流倜儻自居,只是近年來隨著年紀的增長,漸呈發福的跡象,也成了他的一塊心病,所以他最恨別人叫他胖子。
暗處響起幾聲壓抑的嗤笑,然後是一個低沉冷肅的聲音傳來。“別廢話,照原定計劃,分頭行動。”
“是,統領!”一幫人異口同聲的回應道。聽起來似乎人數不少。
一陣輕微的窸窣聲,幾不可聞。憑曹勳的經驗,他知道這是隊伍四下散開各就其位的訊號。很明顯,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他們埋伏在這裡定是早有預謀。
他狠狠瞪了榮奎一眼,真是連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還是先想辦法對付這支隱秘的隊伍再說。
曹勳不知道這支隊伍的底細,看起來倒有些像是煊王府暗衛之類的,但是他不確定,也不清楚這上庸城裡埋伏著多少人馬。為今之計,也只能集齊他們自己的兵馬,嚴陣以待了。
這次攻打上庸城,他帶了三萬人馬。而上庸城的駐軍最多也只有三萬人,主將餘靖又遠在陌城,上庸城群龍無首,他相信就算打起來,他們這方也未必會吃虧。
“所有人列好隊形,拿起武器,準備戰鬥!”曹勳大聲下令。
然而還沒等他們調整好隊形,一支短小的袖箭已經破空而來,氣勢驚人,直直繞過榮奎耳側,射在他身後的戰旗旗杆上。
“砰”的一聲,旗杆應聲倒下。
“啊!曹將軍,救命!”榮奎只覺得左耳一涼,嚇得抱緊頭顱,驚聲尖叫。他胯下的坐騎在他一聲驚呼之下,前蹄高高抬起,仰首發出淒厲長鳴。
榮奎正雙手抱頭,並未抓住韁繩,坐騎前蹄一抬一動,他沒有坐穩,整個人便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大人!”他身邊的侍從們忙紛紛圍了上去。
這一下變故讓原本就有些騷亂的大晟兵士們更為驚慌。一時之間,馬蹄紛沓,驚叫連連,兵士們四下逃竄猶如無頭蒼蠅一般,任憑曹勳和郭威如何大聲號令,隊形竟是再也列不起來。
曹勳一張黑臉已經氣得不能再黑。就這些兵士還說是大晟朝戍守正陽關的精銳呢,連他當時在錦陽關帶出來的兵士都不如,簡直是不堪一擊。還有榮奎這個該死的酒囊飯袋,淨他孃的給他扯淡,出了事就只會躲在侍衛後面嚇得腿腳發軟,這次真是被他害慘了。
正在曹勳極力穩定隊伍之時,隱在暗處的那批人也漸漸現身。
他們立在距大晟軍隊不遠處的一座院牆之上,中間是一名黑衣人,身形高大挺直,他兩旁是十餘名身著灰衫之人,不過夜色朦朧,也實在分辨不真切。但是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塗著深色染料,把一張臉塗得亂七八糟,難辨其真實面目,只有一雙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清晰可見,在黑夜中閃著攝人的光澤,猶如蟄伏在暗處的狼群一般,正伺機而動。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曹勳緊緊握著手中鋼刀,厲聲喝問道。
為首的黑衣人手上抓著一把精巧的弩弓,顯然剛才那支袖箭就是由他射出。他居高臨下的望向曹勳,只是冷冷蹦出兩個字:“行動。”
隨著他話音落下,旁邊十餘名灰衣人同時縱身而起,向曹勳和榮奎所在的方向掠去。他們像是早已有了各自的目標,幾人一組,向曹勳、榮奎和郭威三人率先發起了攻擊。
“來人,快來人保護本官!”榮奎見此,大驚失色,忙抓過護在他身邊的侍衛,抵擋灰衣人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