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朝廷來人,孟元珩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著聲音說道:“諒他們幾個在西北也翻不出什麼浪來,明日再看看他們怎麼說吧。哼,孟天珝是把本王當傻子嗎,現在來勸本王班師回朝!”
要是孟天珝認為他會為了煊王府世代忠烈的虛名而對朝廷妥協,繼而任大晟皇室宰割的話,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他絕對不會讓父王和十萬孟家軍將士的性命白白犧牲!
如今他留在西北,或許天下各方勢力為了維持那點微妙的制衡,輕易還不會對西北出手,可是如果他回到盛京,等著他和孟家軍的就只有死路一條。可惜,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想死,他還要跟沫兒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沈千沫輕嘆一聲,“孟天珝要是聰明的話,就不應該再來招惹煊王府。”
“可惜,照本王看來,他顯然不夠聰明。”在月色清輝的照映下,孟元珩眼眸中寒光乍現。
沈千沫對周圍的環境和氣氛是何等敏感,感受到身邊男子渾身散發出來的凜冽寒意,她執起他雙手放在自己腿上,輕聲說道:“阿珩,我們回房去可好?”
“沫兒可是冷了?”孟元珩解下身上月白色的外衫披在沈千沫身上,起身將她打橫抱起,足尖輕點,便從屋頂一躍而下。
剛落地,長東鬼魅般的身影便無聲無息的閃了出來。
“主子,風將軍求見王妃。”平平的語調,毫無起伏。
孟元珩聽了,臉色一黑,毫不猶豫的沉聲說道:“不見。”
風澤此人,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居然敢在煊王府明目張膽的來找沫兒。
“慢著!”見長東身形晃動就要消失,沈千沫忙出聲阻止,然後對孟元珩說道,“阿珩,我要去見見風澤,有些事情我得跟他說清楚。”
風澤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而且因為他與袁烈長相極為相似的緣故,她對風澤的感覺特別親切友好。她知道風澤喜歡自己,而且用情頗深,而且從他剛才見到自己的反應來看,顯然他對自己還是沒有放下。可是此生她已經註定無法給他回應,所以趁此機會和風澤說清楚也好。
“本王不準。”孟元珩的聲音頓時冷了下來。他怎麼可能答應讓沈千沫單獨去見風澤。風澤這兩個字一直是橫在他心中的刺。同為男人,他當然看得出風澤對沈千沫用情有多深,而根據他對沈千沫的瞭解,他也看得出沈千沫對風澤的感覺與對其他人不同。只因為千年之後那個叫袁烈的男人,沫兒與風澤之間便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絡。
而他,真的非常嫉妒這樣的聯絡。
“阿珩,你要講理。”感覺到他身上瞬間散發出的危險氣息,沈千沫很是無奈的低聲說道。這傢伙每次心情欠佳的時候,就開始對她自稱本王。
自打數日前從太守府地牢出來之後,這傢伙對自己的獨佔欲就越來越強烈,簡直恨不得在她院門外掛一塊“生人勿進”的牌子,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別來找她。
其實她心裡明白,他對自己的獨佔欲表現的如此強烈,正表明了樓新月當日所說的真相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她何嘗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若是可以,她也希望能夠與他不理塵世各種紛擾,攜手同看雲捲雲舒。可是他們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又處在了這樣一個位子上,怎麼可能扔下一切不管呢?
聽了沈千沫的話,孟元珩臉色更加陰鬱。他一言不發的死死盯了沈千沫半晌,然後猛地一把將她緊緊摟入懷裡,冷聲說道:“本王就是不許沫兒你去見他,就算本王不講理,沫兒也不準嫌棄本王。”
察覺到孟元珩身上傳來一絲冰冷孤寂的味道,沈千沫抬頭,看到他茫然中又帶著決絕的神色,知道他心底深處那種隱藏的不安又開始蔓延,不禁心中一疼,忙安撫的抱了抱他,抬手替他將幾縷垂下的黑色髮絲拂到肩後,柔聲說道:“阿珩,我永遠不會嫌棄你,要不我們一起去見他,好不好?”
感受到沈千沫對自己的柔情,孟元珩將眼前女子攬入懷中,深深地吸了口氣。鼻中傳來熟悉而又清幽的馨香,讓他原本陰冷的心情好了許多。他就是喜歡沫兒什麼都依著他,順著他的模樣。
眼中的陰鬱之色漸漸褪去,他看著沈千沫的眼神重又恢復了溫暖和寵溺,低低的應了一聲,“好。”
風澤靜靜的坐在王府偏廳內,無意識的轉動著旁邊几案上的一隻白玉茶杯。杯中斟滿茶水,卻已無熱氣,顯然這杯茶他一口未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