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琰總是藏著許多驚人的癖好,比如與自己下棋博弈,在案前端坐一日。這便罷了,他偏要拉著自己在旁守著,獨孤慕語如何耐得住這等百無聊賴。
於是乎,他命人蒐羅了一籮筐的話本子,而後他還要一一挑選過,那些個話本子才能到她的手裡。這些個話本子本就是胡亂編纂的,其中總會摻雜著描繪男歡女愛的,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那些汙言穢語髒了她的眼。
只是如今她卻絲毫提不起興致,粗淺看幾眼眼皮直打架,也荒廢了幾日沒有練劍,回了王府她是愈發懶散了,整日貪覺不思進取。
“怎的這幾日都不見思召和雲起?”
實則她已有了粗淺判斷,無非是他遣了那二人去做了什麼。可她一早便想著要問思召母親的舊事的,尤其是那日回了司府她心裡便埋了顆刺,可整日不見思召的人影,她又不想問魏文琰,免得惹他擔憂。
“日前命他二人去了江南,由他們督造府邸我才放心。”魏文琰手執白子遲遲不落,仍能騰出一隻手揀了蜜餞投餵她。
她急急忙忙嚼了嚼便嚥下那蜜餞,一股甜膩在喉頭揮之不去,說話都會拉扯著,急地她連連咳嗽了幾聲。
魏文琰這才落了子輕撫她的背後:“慢些。”
才順了氣她便問道:“為何要在江南建造府邸?”
“你最喜歡江南的風光,早年間我便在那置了土地,如今只待完工你我便移至江南居住。”魏文琰說罷便起身去外吩咐了千雪些什麼,這才又回來坐下。
江南的朦朧煙雨,湖光瀲灩引千人傳唱,她自然是喜歡的,況且她本就是以江南首富之女的身份嫁入王府的。
“我有一事不明,你已不理政事數年,府裡又養著這許多人,府裡,還有存銀嗎?”
“早年間戰功碩碩,父王賞的黃金土地夠我們幾代錦衣玉食。況且,府裡沒了存銀,王妃名下還有數間商鋪,相信王妃也能養活本王。”
“呵呵。”她乾笑了幾聲便躲開了魏文琰的注視,“好在,你還用不上我養活你。”
不過,說起商鋪她才想起遙城那間如意館之事,“是了,遙城怎的也開了一間如意館,且並非我名下擴張出去的。”
“哦,那本就是你的商鋪。原在那處的酒樓味道欠佳,我便替你做了主張開了間新的如意館,規矩如舊,所得大頭皆用於救濟窮苦百姓。”
花錢如流水,只出不進,便是足夠三代錦衣玉食她擔憂都抵不過魏文琰揮霍啊!
她正苦惱著千雪便端了豌豆黃入內,還斟了壺桂花茶,清香解膩。“千雪啊,思召和雲起去了江南,如今只你一人打理我和王爺日常瑣事怕是分身乏術。王爺身邊伺候的那個嬤嬤去了何處,怎的我從劍莊回來再未見到她。”
千雪小心地看了一眼凝神下棋的魏文琰,見他神色無常這才敢說道:“王爺準了蘇嬤嬤回鄉養老去了,奴婢一人伺候您和王爺並不覺得累,若是添了新人毛手毛腳不更煩惱。”
“如此你自己踱量著做便好,有何需要只管自己做主就是。還有就是撥幾個伶俐的婢子去小姐房裡伺候著,少爺那兒不必差人伺候著,只揀一個懂事的書童去跟前即可。”
小姐跟前原有葉大娘和兩個婢子,如今再添幾個也是合情理,只是少爺畢竟是世子.....千雪只覺為難:“少爺房中得有人伺候著起居飲食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