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說得那麼好聽，想要個女兒，實際上卻買個男孩兒回來侵犯。你知道嗎？那婦人心裡什麼都明白，買我只是因為我長得夠好看。既讓自己的丈夫感到新鮮，又可以轉手賣錢。這世上，沒有血緣關係存在，誰會真心心疼陌生人？」
他又將話題撿起來，自嘲的笑意之中，眼角隱隱有淚光閃動。
「自那之後，我就懂了。沒了奢望，也就沒有失望。所以無論遇到什麼人，什麼事，我的心態都能很好。我只是想活下去，唯一的願望就是活下去。既然這世上沒人心疼我，那我就加倍心疼我自己。」
虞浮生說到這裡，低頭看向自己滿是疤痕的雙手。
「八歲之後的三年，我輾轉過二十一個買主。進過勾欄，睡過亂葬崗，為幾粒米和野狗搶過食。在十一歲的時候，我終於迎來命運的轉機。是主人將千瘡百孔奄奄一息的我帶走，教我讀書識字唱戲，教我怎樣利用出色的外表迷惑任何人。得到想要的情報，我就能得到獎勵，就能活得像個真正的人。」
「虞浮生……」
生在新時代，長在紅旗下的唐妙顏，此時已經無法表達內心的震撼與酸澀。
書中原文裡，並沒有虞浮生這個角色。
她是真的不知道，他為何會來到自己身邊。
又為何會是如此悲慘的命運。
「覺得我可憐？」
虞浮生轉眸看向她，輕笑一聲。
「大可不必這樣。你知道嗎？在我有權有勢有能力之後，我回過原來的家。我想看看，爹孃把我賣掉之後，會帶著我那麼多哥哥過得多好。可是我錯了！」
「我爹帶著我幾個哥哥去捕魚，早在幾年前就全部葬身於風浪之中。我娘哭瞎眼睛，整個人瘋魔到連大小便都失禁，死在屋子裡都發臭，才被人發現草草安葬。」
「如果不是我被賣掉，我應該也早死在幾年前的那場風浪中。所以人生什麼才是好運？什麼才是時運不濟？這還真難說。」
「……」
他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唐妙顏選擇一言不發的靜默下來。
「現在我問你，你若是我。給你一個活的像人的機會，還是被人各種侮辱糟蹋死。你會選擇哪一個？」
虞浮生終於繞回主題，轉頭眸色深深的望著她問。
是個人都會選擇前者。
唐妙顏也不會聖母的說，你可以在有機會選擇時，選擇重新做個好人。
「我只知道，每個人都要為他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擔後果。否則這世上還要公理、正義、良善做什麼？」
「哈哈！好一個公理，正義，良善。」
虞浮生聽了她這話，哈哈大笑著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