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
半遮半掩的窗外依舊電閃雷鳴,時不時傳來一陣悶雷聲。
看來是南初半夜清醒,發覺她在這裡之後特意蹭過來的,她對這件事有所準備,算不得什麼。
她起身拉了拉衣領,將滿身的潮氣盡數散盡。
因為這一動作,南初的唇邊溢散出幾句輕哼,輕輕地說了句什麼。
謝稚魚沒有細聽,而是走到客廳,從冰箱裡拿出一瓶水,擰開蓋子喝了幾口,冰冷的水從喉嚨一直到胃部,讓她原本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大腦一瞬間清醒。
她回過頭,發覺南初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臥室門口。
頭頂的燈突然被人開啟,謝稚魚擋住光線轉頭。
南初的身上穿著皺皺巴巴的毛衣,光著腳站在臥室門口。
她單手撐在門框上,手指素白,臉上的表情被垂下的睫毛擋住,看不清具體神色。
“不去睡覺,站在那裡幹什麼?”謝稚魚補充了一句,“回床上睡。”
南初走了過來,從酒櫃中取出一瓶酒,問道:“喝點嗎?”
她自顧自地拿出一個酒杯倒滿,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是第二杯、第三杯。
謝稚魚走上前,按住了她的手:“別喝了。”
南初搖搖頭,對著瓶口,直接一口氣將剩下的那些全都吞嚥了下去。
酒意上湧,她有些昏昏沉沉地看著眼前面無表情地女孩,笑道:“你說的很對,我是個膽小鬼。”
其實她沒有喝醉,只是想借著這點稀薄的失控來發洩自己毫不滿足的情緒。
“知道了。”謝稚魚沉聲說道:“先回房間。”
在客廳吵吵鬧鬧,要是小田被吵醒就很尷尬了。
這句話像是捅了馬蜂窩,南初突然更加崩潰了。
“我想告訴你。”一滴淚順著她的眼尾,在下巴上停留一瞬,滴落在島臺上,“我其實一直在害怕。”
“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我突然想不起來你的模樣,不管如何努力也毫無用處,你出了車禍,臉上帶著血痕,憎恨地看著我。”
“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你,想著你恨我的樣子,你應該將那些欺騙全部還給我。”
南初臉頰上隨著酒色的潮紅湧起,她前言不搭後語,只是一味地說著:“你恨我,你恨我。”
“你確實應該恨我的,可現在……你為什麼要用這樣平靜的語氣對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