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越低聲下氣,她的心髒就越緊縮難受。
因為她總是沒辦法遺忘過往那些記憶。
南初那時愛她嗎?
她低下頭,看著女人這麼多年依舊清冷嫵媚的臉。
眼尾朝上的弧度很美,肌膚白皙觸手溫熱,比昂貴的玉石更讓她愛不釋手,就連望向她時翩飛的睫毛也是她喜愛的模樣。
是的,謝稚魚默默想著,她能夠確信當年兩人是彼此愛著。
南初那時只是……權衡利弊,將她放在最後。
而她也只是運氣不好,死了而已。
無法責怪任何人,所以只能責怪在重生之後還依舊瞻前顧後的自己。
可南初現在愛不愛她,謝稚魚無法確認。
幾分真幾分假,那些難聽的話語時刻不停,將她也捏成這種倉皇多疑的模樣。
她動了動嘴,很想詢問南初‘那天你說我死掉之後鬆了一口氣,是認真的嗎‘,可謝稚魚不敢詢問,也早有答案。
她走在獨木橋上,下方是不可見底的深淵,無論向前還是向後,都不會是她想要的結果。
“不用,你又不是狗。”她淡然說道:“我自己可以擦幹淨。”
不是狗就不可以舔嗎?
南初睜著眼,任由女孩的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撫摸著,她不敢說話,就連呼吸都不敢加重。
可病弱的身體很快將她所認為的溫馨時刻打斷,她捂住嘴,不住咳嗽,宛若西子捧心令人痛她所痛。
謝稚魚起身遞過來一杯溫水,坐在一旁看著南初咳嗽不斷的柔弱模樣,臉上神情複雜。
多奇怪,這就是愛嗎?
她好像有些弄不明白,又無法找出能夠反駁的答案。
“我該去上班了。”她臉上的表情趨於麻木空白,猶豫說道:“你就在這裡……等著。”
謝稚魚還沒忘記自己將要去做的事。
窗外已經有鳥雀鳴叫,從窗簾中透出的光線越來越耀眼,她約定好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而南初——
“我在這裡等你。”南初撫摸著自己手腕上的牽引繩,丁零作響,“……可以給我一個道別吻麼?”
她的眼中流淌著比窗外秋日更加璀璨奪目的光,好像只要答應,她就能在此處長眠不醒。
謝稚魚的長睫垂下,心髒的陣痛讓她原本平靜的眼眸顫動著:“不行。”
她與南初,隔著從喜愛到苦痛的許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