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謊言再一次被戳破,南初焦慮不已地咬住左手指骨,各種陰暗的想法在沸騰的大腦中不斷翻湧。
魚魚會一輩子記得她嗎?看到簇擁著的鮮花會不會想起她,會不會在閑暇時看她演的戲,然後指著她說——
這是我年輕時候愛過的女人?
不會,她知道不會。
南初臉上的潮紅逐漸褪色,陷入難以自拔的幻想中。
魚魚會遇見一個坦誠的愛人,她們會相識戀愛結婚,而她很快就會被遺忘,成為一個就算午夜夢回時也不會被想起的幻影。
“我不會再說謊了。”南初將視線定格在女孩左胸的裝飾品上,“可不可以每年來見我一次。”
“不要帶新歡,只要你一個人。”
這是她唯一的請求。
“你想都不要想。”
一年見一次面,這是什麼喜鵲架橋的傳說故事麼?
謝稚魚閉了閉眼,不想再聽這個女人被燒糊塗後莫名其妙的話,直接動手將她推出廚房。
門啪嗒一聲被關上,南初默默站在門口。
食物的香氣透過門縫傳了出來,她抬手撫摸門上站立著的影子,在心中勾畫謝稚魚的模樣,但總是差了一點、又差了一點。
窗外的月色並不皎潔,泛起毛茸茸的邊。
以前老城區的老人家曾經說過,只要天空中出現這種月亮,就說明第二天肯定會下一場暴雨。
一場暴雨能留住她一天時間嗎?
南初捂住疼痛欲裂的雙眼,發覺不管是什麼狀態的她都對這件事沒有絲毫把握。
而且,真的好冷啊。
為什麼現在只是秋天,海城會這麼冷呢?
下一刻,門便被人開啟。
謝稚魚端著面條走了出來,食物的熱氣擋住她的臉,只餘下一點姣好的輪廓,還有那雙在絕大部分時間裡都平淡無波的眼眸。
南初一直很想從中再次看見更多的情緒,但現在所看見的,卻只是虛無一片。
她又開始慶幸現在是秋天。
“去收拾桌子。”謝稚魚習慣性地吩咐,“還有筷子,要用熱水重新燙一遍。”
她看見了南初被燒的通紅的鼻尖和可憐巴巴的表情,馬上改口:“算了,我自己來,你去坐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