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陰影,板著臉凝成極地的冰川,可說出的話卻顯得非常幼稚。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我討厭你。”
南初有些茫然。
許多年前,謝稚魚就是如此,一邊說著絕交的話,一邊又在第二天重新和好。
她一直扮演著等待者的那個角色。
可這次並不一樣。
南初再次變成當年那小小的一個,她有時抬起頭,會從視窗看見隨風婆娑的樹葉,那些從罅隙中透出的光點,會打在書桌上。
那很好看。
但在那些時間裡,她一直期待著有人敲門,將她從這個狹小的房間裡帶出去。
她等待著、等待著。
看見謝稚魚冷漠轉過身,以一種決然平靜的姿態走下樓去。
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她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孩子了。
謝稚魚的內心反而十分冷靜。
她穿著一看就是參加宴會的長裙,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
腳下的高跟鞋走在路上不太方便,多走幾步腳尖就會疼痛。
周圍人潮擁擠,車輛來來去去,沒有一處目的地是屬於她的。
她想回療養院,但媽媽一定會發現她現在不對勁的情緒,這是在做什麼呢?她怎麼能有勇氣將自己再一次被同樣對待的事說出口。
可她並不想回家,那個曾被她賦予過重大意義的地方,她將一切精力都投入進去,然後失去。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她面前。
車窗開啟,魏之雪的臉露了出來:“稚魚?”
“不是說你去參加封閉式拍攝了?”她不由自主地上下觀察著謝稚魚蒼白的臉色,帶著一種小心翼翼問道:“我還想著過兩天去看你……現在是拍完了?”
謝稚魚先是蹙眉,又很快反應了過來。
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一種初秋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