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優雅地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渾身上下卻帶著與之相反的慵懶,她穿著一雙黑色紅底的高跟鞋,只露出瑩白如玉的腳背。
“下車。”
黑色的車輛緩緩停在了一棵楓樹下,前方黑洞洞的,只有路燈下方形成了弧形的光束,無數細小的蚊蟲在光下飛舞,仔細聆聽還能夠聽見噼裡啪啦的聲響。
謝稚魚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實在是理解不了南初把她帶到這裡來的用意。
南初往前走了幾步,轉動鎖孔的聲音傳出去很遠。除了她以外,這些年來很少有人會在傍晚時節走進這裡。
或者說,根本沒有任何人是拿著鑰匙從正門進入的。
她推開門,施施然轉身,語氣訝異:“不進來?”
“上次確實是我招待不周。”
南初冷著臉時是天上的瑤池仙女,但只要她願意投下些許視線,就有無數人為了博她一笑而放棄一切。
她正是其中的典範。謝稚魚無奈地想,也不知道南初突然把她帶過來是想做什麼。
屋內的燈光亮起,門口擺放著一張針腳密密麻麻的編織地毯。
謝稚魚心中莫名發怵,在門口停頓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客廳內的擺設和她上次來到這裡時沒有絲毫區別,木質的書架上擺滿了外文書籍,另一側是她每天早起去古玩城淘的各種小玩意,很多都因為時間的關系起了一層鏽跡。
餐桌上還鋪著如今已經發黃老舊的蕾絲桌布,上方擺放著的茶壺印著粉色的花朵圖案,周圍只擺著兩個同系列的杯子。
原本是有四個的,只是小貓實在是調皮,最愛做的事就是把任何放在桌子上的東西推倒在地。
而上次來這裡時,原本擺在桌上的盒子被放在了另一個不打眼的角落。
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南初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語氣輕幽,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垂上:“盒子裡裝的……”
“是骨灰。”
一股涼意從尾椎骨往上,謝稚魚猛地轉身,身後架子上擺放著的碗碟碰撞嘩啦作響,但她已經避無可避。
南初漆黑的長發打著卷兒披散在腰間,她不知何時脫下了輕薄的外套,露出羊脂玉般的雙臂,輕柔的馨香彌漫在這片空間之中。
她再次逼近,柔聲喟嘆:“你不好奇是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