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伴隨著細微的鐘表聲, 有些生疏地將門窗鎖緊並纏上膠布。
之前抱著碰運氣的心態去魚魚常去的超市等待許久,卻只遇上了那個姓田的助理,其實想想也是,她自己平時也只會吩咐自己的下屬做事,根本就沒有時間做這種事。
所以她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特意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最近這兩天不是都住在魚魚的家中,也許會將她出現的事當作有趣的事分享呢?
滋啦一聲,她這才發現,手中的膠帶已經只剩下內裡的空殼。
南初緩緩坐落在餐桌旁,她當然知道田助理只是助理,但是還是很嫉妒,嫉妒她能夠在這種時候留在魚魚的身邊。
而她,卻只能坐在這裡,孤獨等待著暴風雨的結束。
住宅裡很空,明明她絕大部分時間都會來這裡,卻依舊是冷冰冰的,書架上擺放的物品位置沒有任何變化,除了曾經會在書架上磨爪的小貓變成了變成了一個再也不會回應的罐子。
窗外的風聲更加凜冽,她突然站起身,從書架的最底層抽出了一本書籍,伴隨著嘩啦啦翻動的聲音,一張薄薄的照片掉在地板上。
她想見又不敢見的人,正用一張英文報紙替她擋住從視窗肆虐的陽光。
她們兩人都沒有看鏡頭,只是笑著對視著。
接下來,她們會藉著報紙的阻隔,在陰影處交換一個青澀的吻。
南初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跪坐在地面,用手輕柔撫摸著照片上的人。
有滾燙的淚水滴落在照片上,原來她一直想找的東西,就在自己最常去的地方。
她其實記得的,那時僅僅只是因為她抱怨了一句食堂的飯不好吃,魚魚就從很遠很遠的另一個校區趕過來,好像擁有著跨越時空的力量,奔向她的身邊。
房間裡其實全是她的痕跡。
進門就會觸碰的掛件,閑暇時光經常翻看的書籍,倒掛在島臺上喝各種飲料的玻璃杯,淘了很久才找到的僅此一幅的畫作。
南初輕輕撿起這張照片,將其放在胸口,冰冷的觸感緊貼在溫熱的肌膚上,她站起身,窗外依舊電閃雷鳴,暴雨傾盆。
害怕愛,於是主動破壞愛,因為她的殘缺不全而恐懼地推開另一半,於是洗腦自己為別的東西來放棄愛情,在天平中選擇了其他。
之前的她永遠也無法做到直白的沖向喜歡的人。
南初按住自己發瘋跳動的心髒,她不應該現在去,也不應該現在出現在魚魚面前。
但是她真的,真的好想見她。
沒有慾望,沒有算計,只剩下那難言的思念和渴求。
她終於沒忍住撥打了電話,在響過幾聲後,又只餘下機械式的未接通女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