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完全無法忽視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謝稚魚抬起頭,發覺南初已經從沙發上坐起。
她的臉上還帶著深深的倦意,頭發有些淩亂,左側的臉頰上被壓出紅痕,在看見謝稚魚後空寂的雙眼迸發出瑰麗的光。
“我已經好了。”她脫口而出,又小心翼翼用眸光打量著謝稚魚,“就是頭還有些痛,等醫生過來就好。”
“醫生已經下班了。”謝稚魚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電量不足蹙眉說道:“體溫計在哪?”
看著南初茫然無措的眼神,謝稚魚發現自己真是問錯人了,她將早餐放在南初面前:“你先吃早餐,有什麼事我們等會再說。”
她找到了體溫計,將其貼在南初額頭。
“37.5,還算好。”
南初低頭用勺子攪動著白粥,用及其細小的聲音問道:“你怎麼還會過來?”
她以為魚魚再也不會過來了,畢竟對她來說,自己是一個需要被防備痛恨的角色。
誰讓自已已經毫無信譽可言。
謝稚魚坐在她的對面,目光灼灼:“沒什麼,只是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處理好。”
她將充電線連線手機,很快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嗯,我等會兒就過來,現在有點事。”她看了還在攪動著白粥的女人一眼,“幫我跟那邊道個歉。”
電話結束通話,南初也不動了。
房間指標嘀嗒轉動,她終於抬頭:“……你去忙吧,我吃完就去房間休息一會兒。”
謝稚魚臉上柔和的表情消失殆盡,只餘下冷漠:“然後考慮怎麼死的好看,讓我一輩子都記得你,是麼?”
“你還是這麼自私。”她看向南初蒼白的臉,平靜地說:“自認為在這十年裡很痛苦,所以想讓我也嘗試一番?”
南初捏住勺子的手微微顫抖著,但先浮上來的不是心思被戳破的恐懼,而是隱晦的竊喜。
原來魚魚真的會記著她。
她仰著頭,兩側的黑發滑向肩頸之後,從窗簾縫隙中直射進來的光橫著劃過她修長的脖頸。
這是一個獻祭自我的姿勢。
“我沒有這麼想。”南初壓下沉沉思緒,“我這十年想著你,一點都不痛苦。”
只是很空。
這些汲汲營營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我想見你,又怕見你。”
“我希望你是在騙我,其實你沒死,只是不想見我。”她的眼中帶著悲慼之意,“又不想你真的看見我的那些醜陋心思。”
她不痛苦,只是一直在害怕。
謝稚魚沒有被她的真情流露所感動,只是看著她:“你還沒有回答我上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