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應該在暴雨天開車,不應該離家出走,不應該不聽話,甚至不應該認識南初。
謝稚魚輕輕呢喃:“媽媽。”
南初的手猛得攥緊,就像在兒時曾緊緊攥住一隻有著彩色尾翼的蝴蝶。
——直至死也不肯罷休。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手臂上的傷口崩裂,但她不覺得痛,只覺得曾經壓在靈魂上的一切痛苦全都化作養料。
太好了、太好了。
永遠都愛著她的愛人。
南初從背後抱住了謝稚魚,帶著血漬的手臂絞在她的腰間,聽見了自己空蕩蕩的聲音:“魚魚,好想你。”
在這間重症病房外,自認為被拋下的人就此訴說著,絲毫不顧及旁人的情緒。
她偏過頭,薄唇擦過謝稚魚冰冷濕潤的肌膚,溫熱的吐息將這一小塊肌膚點燃。
南初好像終於覺得滿足,甚至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
可看著重症病房內的狀況,謝稚魚只覺得冷,是連任何人的體溫都無法取暖的寒冷。
她緩慢又堅定地將她的手臂拉下,轉過身平靜問道:“醫生呢?我什麼時候可以探視?”
“南小姐,謝謝你這些年一直照顧我的母親。”
她看向南初,眸光清潤明亮,又很快微斂:“我會想辦法把錢全部還給你。”
謝稚魚比南初高上半個頭,說這句話時垂下眼眸,臉上的稚氣散去,反倒有種看不分明的狀態。
“……”
穿過走廊的風數著心跳,手中攥緊的蝴蝶掙脫腐朽的身軀穿過雲野。
南初的手無意識地垂落在身側,臉上剛剛浮起的紅暈瞬間褪得一幹二淨,彷彿一碰就碎。
從胸口處溢散開來的酸澀疼痛讓她的眼眉更顯寡淡清冷。
“……什麼意思?”
她們總在詢問對方,卻又總不回答。
醫生從病房內走了出來,謝稚魚暫時沒有心思解釋,只是走過去焦急詢問:“醫生,現在是什麼情況?”
醫生很快開口:“中晚期腫瘤無法完全切除,我們現在的治療計劃是利用姑息性手術暫時抑制,然後等患者恢複身體機能後採用放射治療……”
謝稚魚認真聽著,急忙問道:“病人什麼時候醒,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沒有特殊情況,還是等患者解除危險後再探視比較穩妥,以及……”她看了倆人一眼,回憶起剛才回辦公室拿病歷單時聽見的八卦,委婉說道:“病人現在需要靜養。”
當年的事或許因為時間過去太久而沒多少人再記起,但她們這些一直在南家工作的人總也聽說過許多隱秘的事。
也包括那段曾屬於南小姐的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