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會離你遠遠的,再不出現在你面前。”她好似終於能夠從那場充斥著鐵鏽味的雨中解脫,微笑著:“我一直希望能讓你幸福。”
這是她從年少時青澀懵懂的愛中注視著的戀人。
謝稚魚想,她不會後悔自己曾經的愛,但時間畢竟已經過去太久了。
南初臉上的表情突然空白一瞬。
拋去身上所有定製的不堪,卸下那些沉重多疑的情緒,冰涼的薄荷味將其纏繞鎖緊,她很想說話,卻偏偏一句多餘的話都說不出口。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時手足無措只能倉惶逃離。
豆大的雨珠打在車窗上,過往的霓虹燈也變得虛幻一片格外絢麗,雨中有鐘聲響起,比以往時分更加響亮。
“下雨了。”謝稚魚透亮的眼眸中倒映著窗外的濛濛細雨,“海城的雨真的很多。”
如果一個人的心髒長在左胸,那麼她應該能夠感覺到徹骨的酥麻從那個部分往冰冷的身軀擴散。
那是日思夜想的人輕輕撫摸著你的靈魂,你覺得這非常幸福。
南初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嗓音艱澀:“你……”
她在對上女孩眉目精緻卻陌生的面容時,眼眸中的的光轟然碎裂,臉上浮起病態般的暈紅:“沒關系、沒關系。”
南初再一次恢複了自己端莊的表象,垂睫盯著兩人緊握的手指喃喃道:“……真的很像。”
“就算你現在告訴我,你是從墳墓裡爬出來朝我複仇,我也會引頸就戮。”
謝稚魚抽回自己的手,緩緩搖了搖頭:“我不是,也不願意。”
黑色的車輛緩緩停在一座巨大的弧形建築前,紅色的地毯一直在雨中延伸出去很遠,雨絲被白熾光覆蓋,亮到看不分明。
已經有幾人打著傘站在車輛兩側耐心等待著。
總不能一直坐在這裡。
謝稚魚開啟車門,雨打在傘面沉悶作響,她回過頭。
南初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身型單薄又脆弱,脊背卻挺直著,低垂著眉看向自己的手心。
謝稚魚是很想轉身就走的,卻還是若無其事地伸出手:“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