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將冰涼的手指擦過臉頰的軟肉,輕輕搭在女孩的耳垂下方,突如其來的涼意讓謝稚魚一抖。
茉莉花的香氣悶悶沉沉地將兩人包裹,手指尖潮濕的汗緊貼著熱氣騰騰的肌膚,她似乎是想要利用這種狀態做些什麼,卻又在揉捏了幾下耳垂後改了主意,將手擦過腦後。
冰冷的微風從腦後傳來。
南初自顧自地將冰箱內快要融化的冰淇淋放在謝稚魚面前。即使在黑夜中看不清表情,但謝稚魚就是知道,南初正靜靜地看著她。
一股被人舔舐的麻癢順著女人的視線在臉上緩緩梭巡,謝稚魚低下頭,似乎能夠聽見雪糕融化時的聲響。
房間內安靜許久,只遺留下時鐘轉動時的滴答聲,月亮被雲層擋住,眼前的女人再一次開口說話:“不喜歡?”
“那就扔掉吧。”
明明她的面容隱藏在黑夜之中,但謝稚魚卻能夠完整地想象出她毫不在意的模樣。
她的眉頭一定是漫不經心地蹙起,手中會翻看著各種各樣需要簽字蓋章的報表,還有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劇本,她必須要抽出時間提升自己的地位,扮演出一個熱愛演戲,卻又擁有金融才能的完美形象。
南初微微偏頭,沒有聽見她說話,於是繼續問:“還在生氣?”
謝稚魚只是沉默,卻隱隱感覺到了某種不對勁。
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認錯能夠說明的狀態,南初就像是還活在十年前,還活在她一直沒有死亡的時間點。
“我知道你想聽一個解釋。”
“魚魚,我需要用聯姻來穩固自己的地位。”南初的聲音響起,滿是淡然,“最多兩年時間。”
“這期間我們還是像之前 那樣相處,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
謝稚魚終於得到了最初的答案。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接下來的話,無非就是讓她忍耐,那些都是逢場作戲,只是為了利益。
即使現如今南初和夏靈萱已經成為了大家都熟知祝福的一對未婚妻妻。
謝稚魚並不覺得恨,這只是她咎由自取,即使過去了十年,卻也在潛意識裡想得到一個答案。
想得到一個和她腦海中不一樣的答案。
只是很可惜。
角落的空調滴了一聲,頭頂的燈光灑下灼目的光輝,屋外的蟲鳴聲隨著燈光的亮起而停止。
女人的面容依舊嬌豔,就連時光也偏愛她,根本沒在她的臉上留下多少歲月的痕跡,在看到面前站著的人後,她好像才終於從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回到現在,露出一點不同於往常的沉鬱神色來。
謝稚魚拿起桌上已經融化成一灘黏糊糊的雪糕,將其扔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