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南初的手鬆開,臉上的神情趨於平靜:“已經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謝稚魚不得不承認,她實在是無法釋然。
“……嗯。”
又是一盆冷水澆下,一定是因為之前冒雨趕來的緣故,南初的身軀不可抑制地顫抖著,本就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
每當她覺得,自己與魚魚的距離拉近半寸,她接下來的態度就會提醒自己,那都是她因為太渴望而産生的錯覺。
被觸碰過的手腕上還殘留著她手指的溫度,南初拉下袖口,掩飾一般地說道:“你做的菜還是和之前一樣好吃。”
桌上的食物隨著冰冷的空氣而變成殘羹剩飯,油脂凝結在碗的邊緣,軟塌塌油汪汪的,令人作嘔。
不知道是為她這句話,還是為她的討好與迎合。
為什麼不早些說出這種話,一定要在這裡,在已經物是人非的時候,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呢?
謝稚魚站起身:“我去洗碗。”
“我來幫忙。”南初和小田同時說道。
南小姐會洗碗?
小田在心裡重重給了自己一巴掌,一定是湯姐總說她作為助理要好好工作,才導致她不過腦子,什麼活都搶著幹。
不管稚魚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她都沒有權力發表意見。
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沉默。
“好睏啊。”她浮誇地站了起來,椅子發出嘈雜刺耳的聲響,“我先回房間休息了。”
房間的門咔嗒一聲關上,客廳內又只剩下了她們彼此。
謝稚魚挽起黑發,用手腕上的皮筋在腦後紮好,露出精緻小巧的五官。
她純黑色的眸子只是掃了南初一眼,很快就端起碗筷走向廚房。
南初有些猶豫自己要不要跟上去,她忍不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衣擺有些褶皺,頭發也有些亂,她總懷疑自己的外表不夠完美。
她已經不再像當年那樣年輕了。
或許亂的不是外表,而是她自己的心。
自卑、自厭,又清高,組成了她這樣一個複雜又喜怒無常的人。
“你站在門口擋路做什麼。”謝稚魚一邊用毛巾吸幹手指上的水分,一邊說道:“只有夏季的被褥,有些薄,客廳的空調我會開高一點,要是實在是冷……”
她皺起眉頭,想不到還有什麼解決方法。
南初現在畢竟還在生病,她都想著要不然把主臥讓給她算了,但以她得寸進尺的性格,保不齊會說一些讓她為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