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ta reddast”
“這是我們的處世哲學。”書店老闆的表情依然沒什麼波動,“意思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溫讓和高幸相視一笑,然後買下兩張空白書簽,一人題了一句中國的古話,作為給老闆的回禮。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火山噴發,冰川暴雪,北歐人在極端的環境下生活,處處是危機。
所以他們有英靈殿,有世界樹,有諸神黃昏。
離死亡太近就只能直面死亡。
那天下午,從書店走出來,高幸看著掌心的書簽,沉默了很久很久。
書本裡艱澀的字句成為了她眼前的世界。
“etta reddast。”
她聽到溫讓的聲音,輕輕一笑,“etta reddast。”
回哥本哈根的飛機上,高幸一直望著窗外,她發現自己的人生裡難得有這樣沉浸式旅行的日子,不用去想領導要的稿子什麼時候交,活動策劃還需不需要再改,不用去理會家裡人碎碎叨叨的催婚,以及朋友圈裡誰又結婚了要隨份子,不用被社會逼著思考下一步要怎麼走才穩妥。
鬧鐘關掉,訊息遮蔽。
她只在意腳下踩著的土地,眼前的風景,和陪伴在側的戀人。
起飛時,溫讓的手覆上她的。
“阿幸,這場旅程,開心嗎?”
“開心。”高幸看向他,“因為開心,所以免不了難過。”
他們都不知道下次再來會是什麼時候,成年人總是有太多的現實要面對。
但好在,他們不再是孤身一人。
起落架升起,飛機駛離地面。
十指緊扣。
·
回到哥本哈根已是深夜,李家公寓的燈還亮著。
計程車停在社群外面,司機幫忙卸下後備箱的行李。
夜雪紛紛,路燈下飛揚似螢火,奔波的旅人和行李箱一同佇立。
高幸打了個呵欠,眼裡瞬間充盈了淚水。
“困了?”溫讓淡淡笑著,目光在夜燈下更加柔和,“待會兒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你不困嗎?這幾天你可沒少幹體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