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說不出口。
都過去了。沒事的。會好起來的。要向前看。壞人都會有報應的。
明明將這些話隨便排列組合就好。
她以前不是也聽過無數次嗎?
可現在,她除了緊緊抱住小笛,任由她哭濕自己的衣衫,別無他法。
“我想上學,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上學。”小笛的鼻音很重,每說一個字都在抽泣,“我、我成績好、也很乖……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還是……不喜歡我。”
“姐姐,我做錯了什麼?”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腦海裡響起了自己少年時期的聲音。
“你沒有錯。”高幸吻了吻她汗濕的額頭,“你一點錯都沒有。”
“那為什麼,受到懲罰的是我?”
我出生在這個家庭沒得選擇,出軌的不是我,成天罵人的不是我,我一直在好好學習,努力活著,做錯事的是你們,為什麼要讓我承受這一切?!明明我才是最無辜的,卻一直在受懲罰!
現實和回憶交錯著沖擊高幸的神經。
她抱住了曾經的自己,一遍又一遍重複著,“你沒有錯……錯的不是你。”
或許是屋子裡的哭聲太撕心裂肺,門口的李聽墨實在聽不下去了,推門而入。
他看著高幸眼眶通紅,摟著哭個不停歇的小笛,輕聲哄著。
不知怎的,李聽墨突然覺得心裡湧上一股難言的酸楚,他站在門口,沒有上前,也沒有退後,手指還搭在門把上,緩緩收緊,又松開。
有些無措。
直到小笛哭得太累,昏睡過去,他才走過去,和高幸一起,幫小笛蓋好被子。
“你去睡覺吧。”李聽墨說,“我守著她。”
“你跟我出來一下吧,我有事要說。”高幸擦去滑到下巴的淚。
“嗯。”
兩人怕吵到小笛,直接來到了陽臺。
“介意我抽根煙嗎?”
“你抽吧。”
李聽墨煩躁地薅了下頭發,“看來我爸媽沒給我說實話。”
“他們怎麼跟你說的?”
“他們就說小笛在學校受到了種族歧視,暫時停學休息一下,等學校把這事處理好了再說。”李聽墨叼著煙,含糊不清地說道,“種族歧視這事兒,我小時候也遇到過,大機率在北歐的黃種小孩都經歷過,所以我也沒怎麼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