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了。街市上統共五家飯館,她磨破了嘴皮,從街尾走到街頭,只賣了三斤酒出去,不過她覺著白蘇釀的酒好吃,之後只會賣得更多。
小山帶著李強回了家,這時白蘇她也已經將桌椅都搬回了院子。李強將酒放下便回去了,小山知道他倔,也就不強留他。白蘇見她回來,趕緊起身將酒提進屋,得知她賣了三斤,直誇她能幹。小山將酒錢交給白蘇:“下次休沐我再去賣,若是酒陳一些會更好賣。”
“是呀,這酒會越來越好賣的。”白蘇如是回答。
蘇子已經在家了,正在廚房裡幫穆李氏看火,見二人將大門鎖上,又招呼二人來端菜。小山正要往廚房走,白蘇叫住她:“待會兒幫我戴耳環吧,我以前沒有戴過。”
小山點點頭應下,又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可惜自己沒有耳洞,不然也戴著看看是什麼樣的。
吃完晚飯,幾人都各自洗漱回屋睡覺了,蘇子照例去小山屋裡教了幾個字,就回到自己屋裡背書去了。小山偷偷摸摸敲了敲白蘇的門,白蘇開門見她這幅偷雞摸狗的模樣,十分無奈,將人讓進屋:“你這麼偷雞摸狗做什麼?”
“要是被蘇子看見了,多不好意思,還以為我們倆怎麼了。”小山再三確定沒有被蘇子看見,才進屋將門關上。白蘇則自顧往妝臺邊走去坐下,想著蘇子若是看見了,怕是要高興壞了。
小山怕看不清,將蠟燭放在了妝臺上。白蘇早已將耳環拿出來放在妝臺上,小山拾起一個耳環,彎下腰去,讓白蘇將身子側坐著。白蘇側過身,面對著她坐好,將耳朵朝著蠟燭的位置,好叫小山看得清。
小山先是摸著白蘇的耳垂,在耳洞的位置輕輕揉了揉,想要確認一下自己沒有看錯,卻見白蘇的耳朵在燭光下漸漸透出紅色,小山側過臉去看白蘇,想要取笑她一番,誰知卻看著白蘇的臉入了神。
白蘇的耳垂被她輕輕捏著,又見她半晌沒有繼續動作,便微微動了動頭,想要催促一番,斜過眼卻見她盯著自己愣住了,兩人又瞬間錯開眼去,臉上都有些發燙。
小山清了清嗓子,才繼續手上的動作,拿著耳環仔細對著耳洞輕輕穿了過去。緊接著又拿起另一個耳環探身到另一側,卻忘了叫白蘇轉個身子,將耳洞露在燭光下。白蘇也還在羞著,忘了轉身。
沒有燭光對著,便有些暗,小山小心翼翼找著耳洞,白蘇也沒有想去催她,只是看著小山的唇微微動了動,又覺很不好意思,便低下眼去,可看著小山露在外頭的脖頸,莫名竟又有些羞意,不得已只得將眼睛閉上。
小山如今出門,都穿著立領的衣裳,將喉嚨的部分擋住,只有在家洗漱了才會將脖子露出來。白蘇想著又睜開眼去看,看著看著,又將視線上移,停留在了小山紅色的唇上。
小山突然便直起了身子:“好了。”白蘇才反應過來,是耳環穿好了。
小山先是退後兩步將白蘇打量了一番,誇了幾句好看,白蘇便轉回身子,對著銅鏡照起來,也覺十分欣喜。
白蘇對著銅鏡看了好一會兒,心滿意足,又伸手試著將耳環摘下,正轉頭想要同小山說她會自己摘了定是也會戴了,誰知小山站在那兒又是愣住了,一副痴傻模樣。
白蘇便不好意思開口,又伸手將另一隻耳環摘下,在妝奩裡收好,也不見小山回過神來。她便故意咳了一聲,小山才慢慢回了神,對著她,贊嘆了一句:“白蘇,你真好看。”
白蘇還沒說話,小山又走到她邊上蹲下,明目張膽地看著白蘇:“誰能娶了你,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白蘇沒有打算同她明說,便只模稜兩可說了一句:“傻人有傻福唄。”
小山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穆昂是秀才,以後定是能中舉的。想來,我比他傻多了。”
白蘇是覺得小山傻,卻不是真覺得她比穆昂或者其他人傻,聽她這樣說,就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說什麼呢,快回去睡吧,明兒還要早起去陳府呢。”小山笑嘻嘻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那我先回去睡啦,你若是怕的話,來找我。”
白蘇也起身,將她送到門口:“嗯,我會找你的。”小山也就放心回屋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