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跟了老林頭多年,雖然從沒來過茶樹窩,可是對這山上的植被地貌還算得上熟悉,像這樣一塊兒光溜溜的地,又沒石頭,屬實很奇怪。
於是大李立馬把兔子給忘了,轉而研究起那塊地來,二娃不明所以,也跟著進了這片空地。
兩人圍著空地轉了一圈,發現這塊空地非常整齊,在草叢和空地接壤的地方,一旁長著茂盛的芒草,而另一邊則寸草不生,最奇怪的是,沒有一點人為的痕跡。
就在大李驚奇不已的時候,他看見草叢旁又鑽出一隻兔子,二娃不懂事,看見兔子後拉著大李就追了過去,等大李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倆已經鑽進草叢了。
大李知道事情不簡單,馬上拉住二娃,說不能往前追了。
於是兩人馬上折轉,誰知道當他倆往回走的時候,那片空地竟然不見了!
二娃拉著大李跑進草叢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大李很快便制止了二娃,按理來說他倆跑進草叢絕不會超過十米,這麼短的距離還遠不至於迷路。再說這麼密的草叢,兩人又是著急忙慌地追過來的,怎麼樣都會留下一點痕跡。
可事情就是這麼奇怪,大李和二娃找了大半個小時,不僅沒能找到那片空地,甚至等他倆反應過來想跟著痕跡找回去時,連痕跡也不見了。
大李是又急又害怕,他想怨二娃,可二娃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再說是他自己先開始追的,根本怨不著二娃。
大李越是著急就越分不清方向,找著找著,天色就暗了下來。
荒山野嶺辨別方向,這是偵察兵的基本功,當初當護林員的時候,我教過大李和老林頭。老林頭自然是不屑一顧,他是老獵人,有他自己分辨方向的一套方法,而大李雖然老是把我和老林頭的話當笑話聽,可是經過長年累月的薰陶,多少也學會了一點兒。
然而不管大李用什麼方法,他始終走不出草叢半分。
眼見著天色暗了下來,大李沮喪得一屁股坐下來,他把帶來的東西往身旁一放,忽然在自己身上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那是他的手機。
摸到手機,大李馬上鬆了口氣,他趕緊掏出手機,想打電話求救。
可誰知道他撥出號碼之後,手機裡竟然連個忙音都沒有,他連續撥打了幾個號碼,甚至還從二娃嘴裡問到了我的號碼,可是每一個能打通的。
這個時候,大李才意識到自己不是迷路那麼簡單。
大李和二娃你一句我一言的,把當時的氣氛描繪得活靈活現,可是說了半天還是沒說他們是怎麼跑回來的。
“大李哥,說了這麼多,你倆到底是怎麼跑出來的啊?”我問了一句。
大李愣了愣,略顯尷尬地說道:“當時電話打不通,我心想這回死定了,可是在地上坐了會兒後,我看見什麼都沒發生,就想再試著找找。你說奇不奇怪,我帶著二娃剛找了不到五分鐘,馬上就發現被我倆踩倒的草叢,這才跟著痕跡一路找出來。”
聽到這裡,一旁做飯的黃悅翎馬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大李哥,說來說去還是你倆貪玩耽誤了時間。”
大李一聽,就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一個勁兒的說他沒有扯謊,二娃也是一個勁兒的辯解,可是老林頭和黃悅翎就是說什麼都不信。
我坐在一旁,看著大李和二娃,琢磨了起來。
我和大李闖禍不是一回兩回,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挺害怕老林頭的,人家好歹是個領導,又跟我爸一樣的年紀,可是大李回回都勸我說沒事兒,說只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老林頭頂多就是罵兩句,不會放在心上的。
後來證明大李是正確的,山上的生活枯燥,我和大李有時找找樂子老林頭根本不管,之後,我漸漸摸清了老林頭的底線,像這種貪玩迷路的事兒,他最多就是挖苦兩句,說我們沒那個本事就不要在大山裡亂闖。
所以按理來說大李犯不著編這樣的藉口,也就是說他倆說的事兒很可能是真的!
本來這事兒就算是真的,也不過是個離奇故事,可巧就巧在它發生在此時,又發生在此地,於是我不得不多了個心眼。
這時,龍全大勺一揮,說開飯。
大家各自忙活了一天,都餓極了,馬上就把大李的事兒放在一邊,朝篝火圍了過去。
狼吞虎嚥吃過飯後,大李又把迷路的事有鼻子有眼地說了一遍,因為大李說得過於認真,所以大家都漸漸有些相信了,可是誰也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都只是當個故事來聽。
累了一天,晚上沒怎麼聊天,大家就搭好帳篷,各自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