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妍說拿著虎骨矛頭的其實是梯瑪,我看陳老爺子也沒有否認,我心說這不是扯淡嗎?折騰這老半天,敢情我們根本沒找著方向。
我對邱妍問道:
“照這麼說,那我們就不用找大蟲可宜了唄?”
沒等邱妍回答,陳老爺子搖了搖頭,說道:
“不,大蟲可宜還是要找的,怎麼說梯瑪也是土司的手下,想找到這位梯瑪,你們也必須從大蟲可宜身上著手,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們的原因,不過是想多給你們提供一條思路,也有可能那虎骨矛頭就在大蟲可宜身上。”
這不等於白說嗎?一會兒要找一會兒不要找的,逗我玩兒呢!
“陳爺爺,甭管是大蟲可宜還是梯瑪,咱們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想找也沒地兒下手啊!”我裝作沮喪地問道,心想這老頭子如果別有目的的話,他就不可能只是告訴我們這些。
果然,陳老爺子摘掉擦了擦,隨後意味深長地說道:
“不知道你們調查到哪種程度了,據我所知,當年身為兩江口土舍的大蟲可宜之所以能夠跟保靖宣撫史彭勇烈抗衡,是因為他得到了苗人的幫助。”
聽了這話,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後的龍全,此刻他正聚精會神的聽我們探討,面色沉穩、波瀾不驚,全然沒有理會我的眼神。
“這個我們也查到了,當年在龍山縣,的確發生過苗人和土家族之間的爭鬥,而且爭鬥的雙方就是彭大蟲可宜和彭勇烈。”邱妍補充道。
老爺子將擦得乾乾淨淨的眼鏡重新戴上,嘴角一撇,說道:
“所以苗人帶走大蟲可宜屍體的說法,我認為站得住腳。”
老爺子說完,我和邱妍又同時看向了龍全。
龍全見狀,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地說道:
“邱總,苗族的喪葬習俗本來就和土家族不同,所以我認為大蟲可宜的家人不會願意以苗族的喪葬方式來安葬他的,這個我沒有說錯啊!”
陳老爺子嘿嘿一笑,說道:
“沒錯,這位小夥子沒有說錯,苗族人的喪葬習俗的確跟土家族不同,一般情況下,土家人是不可能由苗人來安葬的,但是我們現在說的,並不是一般情況。
你們想想,當時大蟲可宜被關在大獄裡,而掌權的則是彭勇烈的弟弟,所以苗人帶走大蟲可宜的屍體是有風險的,既然有危險,那麼苗人為什麼會冒險帶走大蟲可宜呢?這就說明大蟲可宜和苗人有不一般的關係。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們就不能排除大蟲可宜的家人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讓他按照苗人的習俗下葬,而且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苗人在大蟲可宜家人的要求下,按照土家族的方式安葬了他。”
聽到這裡,我明白了,這老頭兒的意思是不管怎樣,咱們都必須從苗人那裡去找大蟲可宜。
我忽然想到,這老頭子這麼明顯的暗示,肯定不只是嘴上一說,我們辛辛苦苦調查來的情況,他幾句話就說中了,我覺得這老頭子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陳爺爺,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啊?這大蟲可宜的資料自打在大獄裡死掉之後就斷了,就算咱們說得熱火朝天,也還是沒有線索啊!”
陳方圓這時往沙發靠背上一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後說道:
“你們可曾聽說過鳳舞寨這個名字?”
我們幾個同時搖了搖頭。
“鳳舞寨是一個明初時期的苗家寨子,這個寨子當時有位叫月紅妹的蠱女,據聞這位月紅妹和當時的大蟲可宜走得非常近,而且,鳳舞寨的原址就在洗車河的下游,離兩江口不到五十里的距離。”
我趕緊問道:
“您是說大蟲可宜就是被這個月紅妹帶走的?”
老爺子點了點頭,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