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的戰壕線正前方,這片空地曾是蘇德雙方士兵相互發起衝鋒的主要戰場,如今卻已經成了一群挖土黨的駐紮營地。
夜幕之下,四輛圍成“回”字形的太脫拉開啟了車身全部的露營燈和探照燈,以他們為中心,小到越野車大到卡瑪斯,各式車輛圍出了一個佔地數百平的巨大空場。
而在這空場的四周,上百個帶著俱樂部或者山谷搜尋隊lo的裹屍袋密密麻麻的擺成了一塊塊無聲的方陣。
從維亞濟馬請來的東正教牧師在露營燈、以及龍和熊俱樂部的lo為背景下完成了簡單的安魂儀式,這也是東正教教堂所提供諸多“開光”儀式裡僅有的幾項免費服務之一。
等儀式結束,已經在金屬森林裡堅守了一整天的記者們大部分隨著90營派來的運屍車返回城郊的墓地安葬蘇聯士兵,僅剩的幾位記者則被邀請到俱樂部營地的內部,圍著單獨點起來的篝火採訪著俱樂部的新聞發言人——艾琳娜。
太脫拉圍出來的營地之外,剩餘的挖土黨們在短暫的安靜之後便恢復心情,合力在空場上點起了一大堆蒸騰跳動的篝火開始了自娛自樂。
他們都是見慣了生死和屍體的老手,如果心理素質不過關根本就沒資格來這裡。況且不管是俄羅斯還是華夏,更說不上是迷信還是錯覺,僅僅石泉他自己的體會。
但凡安葬了軍人的墓地或者烈士陵園,別管是白天還是晚上也不管現場人多人少,根本就不會讓人有所謂陰氣森森的感覺,反倒是內心無比的踏實。
想來這些山谷志願者大抵也是如此的感受吧...
石泉舉著一大扎杯散裝啤酒窩在摺疊搖椅上欣賞著那幾個能歌善舞的山谷隊員協力演繹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這些頗有些懷舊的挖土黨們但凡遇到這種同行集體活動,手風琴、口琴以及蘇聯時代的老歌幾乎已經成了標配。
一曲終了,伊戈爾站在場地正中舉著搪瓷杯子大聲喊道,“龍和熊的朋友們,這杯酒感謝你們今天挽救了山谷的兩位隊員。”
“烏拉!”
大伊萬第一個舉起杯子嚎了一嗓子,在眾多人回應的“烏拉”聲中,俱樂部的眾人各自擎著搪瓷杯子喝掉了杯子裡冰涼的酒液。
“龍和熊的朋友們,第二杯酒感謝你們願意在一年中最旺季的時候過來幫忙。”伊戈爾說完,第一個喝光了剛剛倒上的伏特加。
“第三杯酒,為了那些小戰士!”
連續三杯伏特加,現場的氣氛達到高潮,眾人再次開始了各種自娛自樂的即興表演。
熱鬧了大半個晚上,被山谷搜尋隊邀請來的眾多挖土黨們這才心滿意足的鑽回各自的帳篷或者卡車車廂休息,負責值夜的劉小野和娜莎安排好時間之後開啟雷達靜靜的監控著營地中的一舉一動。
轉眼第二天一早,森林中特有的晨霧遮蔽了所有的視線。這裡面還夾雜著淡淡的炊煙以及各式早餐飄出來的香氣。
悠閒的吃完了早餐,營地裡的挖土黨們默契的等待著,誰也沒有急著離開營地開始挖掘。
“什麼情況?”何天雷好奇的問道。
“等著就行。”石泉不急不緩的兜著雙手點上煙,“行內規矩。”
“這行的規矩還真多”劉小野嘀咕了一句。
“哪一行沒有規矩啊?”
石泉搖搖頭,正要說些什麼,就看見山谷搜尋隊的伊戈爾腋下夾著一支老式獵槍,另一隻手舉著一枚12號子彈走到了場地的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