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善人?”老胡面露嘲諷,“你小子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和你說過的話?”
“哪句話?”石泉茫然的問道。
“當初我和你說,要想炕頭熱,時不時的就得添把柴火。”老胡將酒杯裡剩下的威士忌一飲而盡,隨後順著窗戶把杯子裡的冰塊潑了出去。
趁著石泉往他杯子裡倒伏特加的功夫,老胡繼續說道,“但這火候得掌握好了,柴火添的多了,炕頭兒可就燙屁股了。”
正在倒酒的石泉手不由的一抖,些許冰涼的酒液從杯子的另一邊濺落在了桌子上。
“明白了?”
老胡見對方一臉恍然,滿意的拿走屬於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這才說道,“家裡沒你想的那麼小心眼兒,但你想沒想過更遠一點兒的後果?”
“什麼後果?”石泉嚥了口唾沫,緊張的問道。
“首先,現在咱家裡的老兵待遇已經不錯了,哪怕當年過敏黨的抗戰老兵都不例外,直白的說根本就不差你這仨瓜倆棗。
其次,你拿出來的這筆錢哪怕只是給每個老兵買包煙買斤茶葉,它也總有用完的時候。到時候怎麼辦?這窟窿是你繼續掏錢堵上還是我掏錢堵上?或者把你買的菸酒茶葉給他們停了?”
聽到這裡,石泉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期期艾艾的說道,“我這...這不是一片...一片好心嘛?”
“知道你是好心”
老胡掏出盒煙分出來一支遞給石泉,站起身親自給他點上,“你小子現在心胸有了,但是這眼界終究還是差點兒,這事兒但凡讓那個跟你合夥兒的小毛子來做都不會這麼糙。”
“那你說咋整?”石泉乾脆把爛攤子甩給了老胡。
“你展館旁邊那個樓可以蓋,募集抗日戰爭文物的工作也沒什麼問題。”
“老兵那個事兒...”
老胡思索片刻,笑著說道,“老兵嘛,與其給他們養老,不如給他們找份工作。”
“啥?找工作?”石泉瞪大了眼睛,“你這話我咋就聽不明白呢?”
“給你說明白之前,你先給我說明白兩一件事。”
老胡神色認真的問道,“你願意拿出來這麼多錢,到底圖的什麼?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猜這絕對不是最根源的理由。”
石泉臉上露出微笑,坦誠的說道,“買船的錢我不想欠著,不然睡覺都睡不踏實。但這筆錢一旦還上,這燒炕的灶臺子也就沒了。
我這天生怕冷就願意睡熱炕頭的,思來想去幹脆再拿出來一千萬壘個新灶臺,反正不是我欠著家裡的情分,就是家裡欠著我的情分,這欠來欠去的也就說不清誰欠誰的了,我也能在這熱炕頭兒上睡的踏實點兒。”
“就你小子機靈”老胡啞然而笑,“家裡要是再多點兒你這樣灶臺子就好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