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輛齊頭並進的太脫拉紛紛踩下剎車,身後的煙塵在風的吹動下彷彿丟下了幾顆煙霧彈一樣將車隊遮蓋的嚴嚴實實。
雷達值班室裡,娜莎升起潛望鏡,等煙塵消散只見被熱浪扭曲的視野裡,無邊無際的黃沙中央停著一輛雪白色的麵包車,這麵包車頭頂的行李架裝的滿滿當當。車的一側還用白色的帆布搭著個遮陽棚,在遮陽棚提供的陰影裡還仰面躺著個人。
最後掃了一眼雷達螢幕,確定周圍幾公里之內只有這麼一輛車,娜莎這才收起了潛望鏡把訊息告知了車隊裡的眾人。
“要不要過去看看?”大伊萬饒有興致的問道。
“還嫌麻煩不夠多是吧?”
石泉話是這麼說,但終究還是踩下了油門,六輛車帶著滾滾黃煙將這輛麵包車和躺在地上依舊沒有起身的那個人圍在了中間。
離得近了,他們才發現,剛剛閃光的是車頂上一個被錫紙包裹的圓球,但眾人卻根本看不出這玩意兒是做什麼用的。
等煙塵散去,大伊萬趴在車窗邊笑道,“這輛6X6麵包車是平茨高爾,和咱們開的太脫拉同樣的底盤結構。排除噸位,它的越野能力可一點兒不比咱們的太脫拉差多少。換句話說,地上躺著的那位應該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否則的話是不會開這種車來沙漠的。”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關注車呢?”石泉沒好氣的朝停在對面的阿薩克招招手,
後者套上了防彈背心戴好了頭盔這才拎著手槍推開車門,小心翼翼的湊上前看了一圈,隨後還伸出手指頭試了試,這才高聲喊道,“老闆,這人好像被蛇咬了,暫時還活著。”
眾人這才下車,但無一例外的,每個人下車前都一樣身穿防彈背心戴著頭盔。怕死,已經寫在了每個人的臉上。不過這並不丟人,因為不怕死的早就死的差不多了。
石泉關掉手槍保險,蹲在這個滿頭金髮戴著眼鏡的乾瘦年輕人身邊仔細觀察,在他的左腿膝蓋往下還捆著根皮帶,小腿肚子上的傷口雖然已經劃開了十字傷口而且周圍還有乾涸的紅色血跡,甚至周圍還貼著腿肚子放置的一瓶瓶啤酒還散發著微弱的涼氣兒。而在他的手邊,還有一支用過的注射器和散落的藥箱。但即便如此,傷口周圍也已經腫成了青紫色,
離著他不遠的沙地上,是一條被子彈打爛了腦袋的非洲角蝰,這條角蝰蛇長度都不到15厘米,顯然是還沒成年就出來闖蕩沙漠了。
而在這條毒蛇的旁邊,一支正在計時的電子錶持續記錄的時間已經接近兩個小時。石泉暗自點頭,這人也許還真像大伊萬說的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
在得到石泉的點頭同意後,小野掃了眼那條毒蛇的屍體,飛速跑回醫療車拿來一支血清完成了靜脈推送,“腎上腺素、吸氧,監測心率和血壓!”
小野用半生不熟的但卻足夠準確的俄語發出了命令,艾琳娜聞言邁著大長腿跑回醫療車開始做準備。
“雷哥,你和大個子把他抬到醫療車裡!”劉小野喊了一聲,連跑帶顛兒的又鑽進了醫療車做急救準備。
“算你小子命好。”
何天雷嘀咕了一句,取下這人緊攥著的轉輪手槍和衛星電話遞給大伊萬,招呼阿薩克分別拎著手腳把這人抬上了醫療車。安全起見,他走還把這人的雙手和另一隻腳用手銬固定在了病床兩側的鐵環上。
大伊萬擺弄著轉輪手槍,“史密斯韋森的629,典型的美國槍。”
“搜搜看這人什麼來歷”石泉說完便小心翼翼的鑽進了麵包車。
這麵包車裡有張摺疊床,床下塞滿了一桶桶的淡水和柴油,其餘的空間則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塑膠箱子。而在車頂還用魔術貼固定著一些長短武器和各式各樣的雜物。
隨手從箱子裡拿出個用報紙包著的東西開啟,裡面竟然是一塊不知名動物的化石。
“是個加拿大人”
大伊萬從手套箱裡翻出一本護照,對照著上面的名字看了看,“丹尼爾,這人好像叫丹尼爾。”
“看他這些收穫,應該是來尋找古生物化石的。”石泉將手裡的東西包好重新放回箱子。
“這人你打算怎麼處理?”大伊萬從手套箱裡摸出一包萬寶路丟給石泉一根,兄弟倆鑽出麵包車站在遮陽棚下噴雲吐霧的聊著。
“看到了就拉一把,能活下來算他造化,活不下來也得沒辦法。”
石泉理所當然的說道,不管是那位仍舊跟著車隊行動的突突車司機還是這個名叫丹尼爾的年輕人,他都不介意隨手幫幫陌生人。但如果對方命不好或者心懷不軌,那他同樣不介意挖個坑兒把他們埋了,這裡是撒哈拉,法律在這裡還不如一瓶礦泉水有說服力。
“既然這樣咱們就在這兒紮營吧,說不定他聯絡的人等下就過來了。另外,今天中午吃打滷麵怎麼樣?”大伊萬這幾年跟著石泉蹭飯吃已經蹭出了經驗,他甚至都知道什麼天氣該吃什麼了。